楼君尧气急,当初老爷子不同意,他压根就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甚至算计了这么多年,他在外做得干净,不给外面那些女人一点留下他孩子的机会,没想到,没想到继承人的位置还是轮不到自己!他看楼喻像看仇人一样,对他没有丝毫感情。...
伏媛嘴唇紧抿,捏着手机在往上搜警笛声的音频,然后把手机藏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点击播放,迅速找了角落藏起来。
警笛声响起,远远传进巷中。
“操,有警察!”
那群人像是终于寻得了一个借口让他们可以顺理成章放弃这场单方面挨虐的打斗似的,纷纷丢下棍子,一瘸一拐拖着浑身伤慌张逃走了。
红毛拖着血流不止的胳膊,额角青筋蹦起。
他妈的,那小子就是个疯子,打起架来完全不要命,神经病,他们的人完全占不了上风。
小巷重新归于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楼喻靠着墙,手中的钢棍上沾满了血。
月光拉长少年的影子。
黑色短发略显凌乱垂在额前,他眉眼漆黑,五官线条冷硬,轮廓分明,颀长身影透着极致的冷感,像是把尖利迫不及待见血的薄刃,让人没有勇气靠近。
淡淡抹了把眉骨上的血,楼喻神色倦漠,对方人多,打斗过程中自己难免会受点伤,就连身上的校服也脏得不成样子了。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中不由自主涌出几分烦躁。
这段时间温舒的身体不舒服,前几天还晕倒了一次,他不想回家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沉默的站了一会,楼喻丢掉钢管,捡起到地上的书包,正准备离开。
忽然注意到巷口边的人影。
隆冬黑夜,漫天的雪花从天空飘落,像千百只蝴蝶蹁跹起舞,轻盈落在少女的肩头,路口街灯上白织耀眼的光线倾数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虚幻朦胧的光影。
少女站在光里,画面太难得美好,楼喻有些失神。
伏媛抱着书包,在原地踌躇了几秒,还是犹豫着决定上前。
巷子里很暗,男生安静站立陷于阴影里,虽看不清长相,但无端给她一种清寂孤冷的感觉,像是同频人引起共鸣,她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孤独气息,想到他也许跟自己一样是个小可怜,便忍不住靠近。
哪怕只是说两句关心的话呢?
这是她最渴望的,希望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能给对方带来一丝丝温暖。
“哥哥。”她迈步走过去,从书包里掏啊掏,拿出一包湿巾递过去:“擦擦吧。”
温软清甜的嗓音响起,楼喻蓦然回神,对上她精致漂亮的大眼睛。
那双眸子清澈的过分,碎光潋滟沁着星辰一般,里面含着不加掩饰的真切关心,有些明亮,看不见丁点其余的情绪。
“谢谢。”他接过湿巾。
伏媛悄悄打量他一眼,见他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松口气,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创可贴,指了指他的眉骨,温声提醒:“你这里受伤了。”
要不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说不定她会更善良一些,去帮对方买个碘伏棉签之类药品给他伤口消消毒。
“哥哥,你打架应该挺厉害的吧。”要不然对方那么多人,他若没有一点自保的本事,不会只受这么一点伤。
伏媛眨了眨眸子,戴上帽子,将自己的伞塞到他手里:“我该回去了,哥哥再见。”
楼喻拿着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低喃:“....再见。”
他以为两人很快会再见,但可惜没有。
那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
.....
温舒晕倒在客厅地上,入目的鲜血红得刺眼,医院急诊,少年茫然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
冷风灌入衣领,冷得彻骨,他浑然不觉,耳边回想起医生遗憾的声音:“你母亲前些日子就已经确诊了胰腺癌晚期,她没有告诉你吗?”
这种病发病率和死亡率都比较高,且到了晚期是没办法进行手术治疗,只能采取针对化疗靶向药物治疗提高生存时间。
若采用靶向药治疗,每月的花费高达数十万,这不是他一个学生能够承担起的。
温舒也想到了这点,她的孩子跟着她已经受了够多苦了,不想再拖累他,故而隐瞒下自己的病情。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凌晨,空荡安静的走廊里忽然出现一伙人,为首的是位身穿唐装,胡子花白面容严肃的老人。
他是楼家的掌权人——楼政荣。
楼老爷子接到温舒的电话后就立马赶过来了,他在电话里已经知道了一切。
“你是我的孙子。”他满意看着楼喻。
老爷子活了这么大岁数,看什么看不清楚,正因为自己儿子不靠谱,这么多年他才迟迟不肯放权。
看来老天终究待他不薄,眼前这小子,跟他父亲完全不是一个德行。
“杨助理,去办理手续,联系这方面最好的专家,给夫人转院。”
那一晚,楼喻被接回老宅。
不久后,圈内人皆知,楼家原来还有个小少爷,是楼君尧夫人温舒生的孩子,只是很小的时候就出了国,最近这段时间才回来。
更令人震惊的是,老爷子直接对外宣布了他是楼氏集团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回国后更是养在老爷子身边,由他亲自栽培教导。
楼君尧气急,当初老爷子不同意,他压根就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甚至算计了这么多年,他在外做得干净,不给外面那些女人一点留下他孩子的机会,没想到,
没想到继承人的位置还是轮不到自己!
他看楼喻像看仇人一样,对他没有丝毫感情。
当然楼喻也不在意,他同样的,把楼君尧当成陌生人,甚至瞧不起他,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他厌恶所有玩弄感情的人。
压在继承人肩上的担子,远比想象的要重上许多,成年起开始着手接触集团产业,从底层做起,再加上学校里的课业,那几年楼喻每天的睡眠时间几乎没有超过六个小时。
累吗?
其实也不尽然,可以说是习惯了。
习惯了那之后,于他而言翻天覆地的生活。
只是午夜梦回间,楼喻偶尔会梦见那个叫他哥哥,给他创可贴和雨伞,仅一面之缘的女孩。
偶尔会想,若是后来没发生那些事,没有转学,没有成为楼家继承人,他们还会再见面吗。
“学长?”
伏媛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楼喻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看着眼前的少女,忽而轻笑。
当时的她也是这副表情,白净小脸上写满了担忧的神色。
他在心里告诉从前的自己,已经见面了。
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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