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医院的时候,刚好看见父亲闭眼的一幕。那一瞬间,唐时毓觉得她的天都塌了。如果不是容舒,她只会比现在更痛苦,更绝望。唐时毓捂着耳朵蹲下来,一下又一下地敲自己的头,哭着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父亲,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一个求字从唐大小姐嘴里说出来,应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隔着姜汤发出的热气,容舒看着唐时毓依旧戴在胸口的那朵湿透了的白花,问:“唐时毓,你真的没想过今天这个结果吗?”
“想过吧。”唐时毓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人人都是赌徒,我赌习惯了。”
她抬起头,眼里闪着一丝一触即碎的希冀,“你难道没有做过哪怕只有千分之一成功几率的事吗?”
容舒视线的闪躲落在唐时毓眼里,她紧紧握住杯子,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不是她一个人犯傻。
这世上有很多人会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犯傻的吧……
果然,容舒说:“做过。”
她做过,还做过不少。
从楚珣嘴里套出有用信息的可能性可能连千分之一都不到,但她还是去做了。一次又一次地给楚珣机会。
唐时毓说得没错,人人都是赌徒。
她也输得很惨,差点把自己的清白和幸福赔进去。
得到这个答案,唐时毓松了口气。容舒也做过,那容舒应该能理解她,唐家应该还有希望,她还可以弥补。
只是,容舒接下来的话浇灭了她所有的希望和侥幸。
容舒说:“顾长晋为人处世都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想去干涉他。”
“而且你的这种行为,我也确实很讨厌。”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浅蓝色的毛线球,明明长着一副天使般干净的脸庞,却连一点退路都不给人留。
唐时毓没能拿稳杯子,剩下的小半杯姜茶撒到了地毯上,很快便沁了进去。
她愣愣地看着容舒,脸色苍白得快跟胸前的花一个颜色,急促道:“如果你还是没能消气,除了冠军和永远消失,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或者你想让我……”
“唐时毓,你这个交换条件其实没什么用。”容舒无情地打断她,说出事实,“只要我一句话,我就可以这辈子再也不用看见你。我没必要和你做任何交换。”
招来佣人打扫地毯,容舒出声送客:“你请回吧。”
短短四个字彻底击垮了唐时毓的心理防线。
她崩溃地尖叫起来,质问容舒:“你让我进来,就是想看我难堪的样子吗?”
语气也从低声下气转成了怨恨,“明明只要你一句话,唐家就不用再在泥沼里挣扎了啊。”
这话说的,让唐时毓进来躲雨,顺带换身干爽的衣服,倒是她的不是了。
看来她的这点善心还真是没什么用处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容舒索性直接跟唐时毓杠上,“唐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义务帮你。”
“唐时毓,我是受害者,你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质问我。挑拨我和顾长晋关系,想插足我们之间感情的人是你。”
凭什么到最后她还要被责备,这件事一开始受到伤害的是她和顾长晋。
那她又去跟谁叫冤鸣不平。
“可是根本就不对等啊。”唐时毓捏着拳头站起来,拼命地摇头否认,言语间满是不甘,“我只是发了几张照片,乱想的是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插足你们之间的感情?”
那条朋友圈包含的恶意和怨气都快冲开屏幕直接砸她脸上了,她还需要什么证据。
她本来以为唐时毓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没想到唐时毓是把一切都推到了她身上。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受害者有罪论。
最后一点耐心耗尽,容舒翘着二郎腿,抱臂靠在沙发背上,仰头看她,寒声道:“上一个找我要证据的人,现在已经快死了。”
容舒的样子跟前几天老实被她教导的样子截然不同。
倒是和在公寓里说她是在找死的顾长晋有几分像。
唐时毓心头一阵惶恐,颤声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需要任何证据。”
“这句话你最近应该有听过很多遍吧。”容舒没再给她留任何余地,“唐家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能让你回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她没有那么大度,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然后原谅唐时毓。
皆大欢喜的结局不是她想要的。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些事实压垮了唐时毓,容舒说得不错,如果不是容舒,她看不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她到医院的时候,刚好看见父亲闭眼的一幕。
那一瞬间,唐时毓觉得她的天都塌了。
如果不是容舒,她只会比现在更痛苦,更绝望。
唐时毓捂着耳朵蹲下来,一下又一下地敲自己的头,哭着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父亲,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肖想不属于我的东西。”
“喜欢了这么久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把我唐家害到这种地步,真是可笑。”
容舒听得皱起了眉,忏悔就忏悔,拉踩她家顾长晋干什么。
这她可不同意,她无语道:“唐时毓,事到如今,你还是没能搞懂。不只是因为我,更是因为,顾长晋是陆家家主。”
“回去好好问问你哥哥,陆家家主代表了什么,倘若有人造谣陆家家主,她的下场又会是什么。”
“你实在要恨,只能恨你做假的心思。”
唐时毓擦干泪站了起来,她知道,可她只是想找除了自己以外的个人来恨,她快坚持不下去了。
在唐时毓失神落魄准备离开之际,她听见容舒说,“顾长晋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但除了他以外,世上还有千千万万个好男人。希望你放下心里的戾气之后,能找到合心意的爱人。”
她顿住脚步,平静地问:“顾长晋知道你这样吗?”
“什么样?”
“软弱表面下的冷血无情。”
“不知道,怎么,你要去告状?”容舒把三个毛线团都抱在怀里,打算上楼。
“我没那么急着找死,徐姨说得不错,你们还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唐时毓看明白了,容舒和顾长晋都一样,都有做暴君的潜质。
容舒倒是很喜欢这两个词,离开客厅,头也不回道:“谢谢夸奖,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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