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绾换下嫁衣,这一路少则半月,多则月余,等到了边境,再重新穿上嫁衣。婵儿端来膳食,路上她流了不少眼泪,到现在眼睛还是红肿的。江念绾轻叹:“婵儿,辛苦你了,跟着我背井离乡。”婵儿又忍不住抹泪:“小姐别说这种话,婵儿的命都是您给的,奴婢不是为自己伤心,是替小姐感到委屈!”...
轿子摇摇晃晃的启程,载着江念绾那颗死去的心。
送亲的队伍穿过城门一路北去。
听着抬轿人和城门守卫的话声,江念绾终究还是没忍住。
她掀开喜帕和轿帘回望,高耸的洛京城门随着队伍的走远,一点点变小,直到再看不清……
最终,自己还是没能见他一面。
江念绾眸色黯淡,缓缓收回了视线。
罢了,此地怕是再难归来,而有些人怕是也终身不复再见……
翌日,皇宫彩云殿。
彩云公主刚穿好喜服,正在梳妆,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
她脑海里满是江念绾和亲一事。
从皇兄那听闻此事后,她便去了丞相府,可江念绾却称病避而不见,连劝说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只让婵儿传了句话:“我心意已定,只是可惜,不能参加你的婚宴,日后山高水远,怕是再难相见,好生珍重,愿你与夫白头偕老,恩爱两心同。”
想到这些,彩云心里就有些发酸。
这时,殿外有人喊:“摄政王到。”
几日未曾见面的穆文渊看上去有些疲惫。
进了殿内,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
成婚乃彩云一生大事,这么重要的日子,以江念绾的性格不可能不来!
心下隐隐有些莫名的不安,他开口问:“晚晚呢?”
彩云公主瞟了他一眼,没有往日的敬意,甚至有些埋怨。
“晚晚自是随皇叔的意,前去和亲了!”
穆文渊闻言浑身一震,随即斥责:“你在胡说什么?”
彩云见他样子,心里涌上了猜想:“晚晚前去和亲一事,皇叔不知?”
穆文渊怎么可能知道,前几日自己被刺客刺伤在府休养,未理朝政。
梁国要和亲的事他虽知晓,但这些年他已经放权让皇帝自己决定政务,所以没有再管这些小事。
却没想到……
就在他怔愣之际,彩云的声音再度响起:“皇叔,我不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晚晚的性子你我都清楚,她决定的事便再难更改。”
“更何况此行山高路远,你与她怕是这一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穆文渊心中一震,看着面前眼眶发红的彩云。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不可能!
江念绾怎么可能去和亲?她明明……
倏然,穆文渊想起那日书房一别后她说的那句“胆小鬼”,想起她走时背影里溢满的死寂。
他心不断下沉着,穆文渊走着,步履越来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一路飞奔至丞相府。
穆文渊脚步一窒,只见那庄穆的府邸正遍布红绸,洋溢喜气。
他呼吸发紧,一步步往里走。
丞相府小厮见他,忙上前请安。
穆文渊看着他,声音艰涩问:“你们家小姐呢?”
“小姐昨日便出发去梁国和亲了。”
小厮的话如雷轰鸣在耳畔。
穆文渊眼前一花,之前还未愈合的伤泛起刺痛。
他却顾不得,一把挥开身前小厮。
径直走到江念绾闺房门前,一把推开门——
屋内却早已空无一人,而属于江念绾的东西也尽数……消失不见!
和亲的队伍傍晚抵达二十里外的荔城。
驿站。
江念绾换下嫁衣,这一路少则半月,多则月余,等到了边境,再重新穿上嫁衣。
婵儿端来膳食,路上她流了不少眼泪,到现在眼睛还是红肿的。
江念绾轻叹:“婵儿,辛苦你了,跟着我背井离乡。”
婵儿又忍不住抹泪:“小姐别说这种话,婵儿的命都是您给的,奴婢不是为自己伤心,是替小姐感到委屈!”
“我有什么可委屈的?代表盛国嫁去梁国做皇妃,多大的荣耀。”
“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欢……”
江念绾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别哭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总能好好活下去的。”
婵儿闻言这才收了泪,江念绾拉着她和自己一块用膳。
翌日一早,和亲的队伍准备出发。
江念绾却被单独请上一辆朴素的马车。
即便是为了方便赶路也不至于找一辆这么不起眼的马车吧?
江念绾带着疑惑上了马车,直到马车并没有跟着人群,反而往回去的路走她这才发现不对劲,一把掀开车帷,同行的只有一个马夫和十来个带刀侍卫。
“你们想做什么?”她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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