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林禾秀说着,从一旁拿起搪瓷茶杯,往里倒了些水:“慢慢喝点水吧。”温热的水冒着白色的水蒸气,杯子上的花纹眼熟,常用处还磕了些漆,露出褐色的底。是家里的杯子。陆敬铮一愣,却顾不得这些。他昏迷了两天,便意味着林禾秀也照顾了他两天。自己还没将人追回来,就麻烦她这么久,实在欠妥。虽然,知道林禾秀留下来照顾自己,陆敬铮心里高兴。但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出于补偿而已。
黑云压城。
天边卷着连天的乌云,小船再风雨中飘摇,岌岌可危。
周围雷声阵阵,海浪一下下拍打着船身,震耳欲聋,却又像隔着一层透明的薄纱,没有实感。
这是个梦,陆敬铮知道,却怎么都没办法醒来。
“前面有暗礁,躲不过去了,大家小心!”
如噩梦重现,同样的话音传来,下一秒,船身便剧烈的晃动起来。
“禾秀!”
陆敬铮再一次伸手,却像是被钉在原地般,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禾秀落入水中。
就好像,只是一遍遍看着悲剧重演,以此折磨。
可好在,他跳了下去,将林禾秀救了回来。
晃动不平的甲板上,所有人让开位置,他将林禾秀小心放下,开始给她做心肺复苏。
“敬铮哥,我来吧。”
莫晓霞想要插手,他置若罔闻。
手上动作不停,陆敬铮心中莫默数着节奏,看着林禾秀吐出一大口水,这才松了口气。
不管是不是梦,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可刚刚放下心,面前,林禾秀的身体却瞬间化作无数的碎片,四散在风里。
“陆敬铮!”
声音从后传来,陆敬铮猛然回头,却见林禾秀还在水中,挣扎浮沉。
这一次,他再冲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卷入深渊。
“林禾秀!——”
绝望铺天盖地般袭来,陆敬铮猛然睁开眼。
眼前,却是窗明几净的病房。
墙角的那只暖水壶,上面印着大红牡丹的图案,无比熟悉。
陆敬铮愣了愣,却一时想不起来。
颈间传来细细密密的刺痛,裹着层层纱布。
陆敬铮这才想起来,当时自己去村里寻人找救兵,回来便看见林禾秀身后有人挥刀砍下。
千钧一发,他来不及反应,冲上前将林禾秀推开。
自己却没有躲过去。
如今,消毒水味萦绕鼻尖,身上的被子印着红色的字——
辉同化肥厂职工附属医院。
看来,自己是活下来了。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抬眼,是林禾秀。
她手中端着铁饭盒,麻花辫垂落肩上,梅色的花边衬衫衬得整个人恬静温柔。
陆敬铮有些出神。
见他醒了,林禾秀微微一愣。
“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没。”
她问得自然,陆敬铮轻咳两声:“我……晕了多久?”
“两天。”林禾秀说着,从一旁拿起搪瓷茶杯,往里倒了些水:“慢慢喝点水吧。”
温热的水冒着白色的水蒸气,杯子上的花纹眼熟,常用处还磕了些漆,露出褐色的底。
是家里的杯子。
陆敬铮一愣,却顾不得这些。
他昏迷了两天,便意味着林禾秀也照顾了他两天。
自己还没将人追回来,就麻烦她这么久,实在欠妥。
虽然,知道林禾秀留下来照顾自己,陆敬铮心里高兴。
但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出于补偿而已。
虽然很想她留下来,可陆敬铮也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追妻之路,任重而道远。
“你先回去吧,这两天……麻烦你了,我没事的,谢谢你。”
面前的人愣了愣,却忽然笑了。
“敬铮,我全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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