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让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来。”程墨北有点慌乱:“对不起先生,我想你可能对我不太了解,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而且并不貌美……”男人顿了顿,用手拍了拍身侧的空位:“我再说一遍,过来。你生过孩子,还有貌不貌美,我比你更清楚。”“……”“还想要女儿吗?”“……想。”“还想要钱救你母亲吗?”“……也想。”“那就过来。”男人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关于你,我恐怕比你自己更清楚。”
晚上九点,程墨北站在榕城大酒店的门口。
她已经迟疑了好久,还是没有做好决定,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她再一次把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拿出来看了一遍,逐字逐句的看,想要找出任何蛛丝马迹,可是依旧没有收获。
叮铃铃——
电话进来,医院的。
“喂?”
“时小姐,您母亲明天就要转到特护病房了,请您明天早上去续交一下费用。”
“……好的。冒昧问一下,大概需要多少钱?”
“您母亲的肺炎很严重,而且重度营养不良已经导致了多个器官都有衰竭的迹象,所以可能需要在特护病房住两个月左右,预计花费在十万到二十万。”
“……好。”
“还有您这次的手术费用,您儿子的干细胞移植手术的费用,这些也都需要结清的。”
“能……宽限两天吗?”
“按照医院的规定,最长可以延长一周的时间,如果一周之内还是没办法缴清费用的话,后续的治疗可能就没办法继续了。”
程墨北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指节都发白:“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不由得哼笑了一声。
过去的二十六年,她什么时候为钱发过愁?
她是爸妈的掌上明珠,卡里永远有用不完的零用钱,而且后来跟孟柒在一起了之后,她的生活几乎都是孟柒一手包办了。
从零食到衣服,从保养品到首饰,全都是他。
孟柒是个很有占有欲的男人,他总是喜欢给她买好多好多漂亮的的衣服鞋子,美其名曰“要在她身上留在自己的印记,让其他男人知难而退”。
那时候她总是笑他幼稚又大男子主义,可是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被宠爱着的程墨北,是多么幸福啊……
谁也想不到,她也有为了钱而卑躬屈膝的一天。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酒店大门。
1231号房间,房门紧闭。
她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里面传来一个微微沙哑的男声:“进来。”
她推开了门,里面的黑暗让她有些不适应。
屋内没有亮灯,整个都是黑漆漆一片,她不得不用手摸索着墙壁,慢慢往前走。
“关上门。”
程墨北定睛看了看,等眼睛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才终于看到沙发上有一个男人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坐着。
“先生您好,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先关上门。”
“可是……”程墨北有点犹豫:“我……”
漆黑的房间,陌生的男人,她还是心里打鼓。
“害怕?”男人讽刺地轻笑了一声:“你今天既然来了,就应该知道要发生些什么。”
程墨北的心猛地一紧。
是的。
她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单纯的程墨北了。
现在的她,没有人护着,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面对自己解决,她更加明白社会的现实和险恶。
这个人能找上自己,还愿意提供帮助,自然也要从她这里得到同等价值的交换。
而她现在还有什么价值?
没钱,没地位,什么都没有了。
不对,她还有一样东西——有病。
她转身,关上了门。
房门把过道里唯一的一点点光源切断,屋子里更加黑的彻底。
好在,大大的落地窗外,有微薄的月光照射进来,在地上洒下一片银辉。
“今晚的星星可真好看。”男人似乎很满意,声音却依旧沙哑:“你说是不是?”
程墨北往前走了两步,手足无措地站着,闭上眼视死如归:“先生,既然我来了,那我就直接说了。您在短信中说可以帮我,我的要求只有两个,第一帮我把女儿夺回来,第二我需要钱,给我母亲治病。先生,您有什么条件,或者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可以尽管提,只要能满足我的两个要求,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男人的手指在沙发上轻轻点了几下,姿态闲适:“要你做什么都可以?”
“……违法的不行。”
男人哼笑了一声:“放心,不会让你做违法的事情。”
程墨北轻轻点了点头:“……那您说。”
“过来。”
“啊?”
“我让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程墨北有点慌乱:“对不起先生,我想你可能对我不太了解,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而且并不貌美……”
男人顿了顿,用手拍了拍身侧的空位:“我再说一遍,过来。你生过孩子,还有貌不貌美,我比你更清楚。”
“……”
“还想要女儿吗?”
“……想。”
“还想要钱救你母亲吗?”
“……也想。”
“那就过来。”男人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关于你,我恐怕比你自己更清楚。”
她已经退无可退。
程墨北认命了,轻轻走了过去,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了下来,浑身都紧绷着,不敢多看一眼。
这个男人似乎带着一股强烈的气场,尽管隔着一段距离,仍然能感觉到气势十分迫人。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更看不清他的表情。
电话又响了起来,打破了一室寂静。
程墨北手足无措地在包包里翻找着手机,可是越急越找不到。
就在这时,一个骨节分明地大手探了过来,一手绕过她单薄瘦削的后背搭在沙发靠背上,虚虚的把她拢在怀里,另一手轻而易举的从她的包包里拿出了手机,递给她:“接吧。”
男人身上温度偏冷,鼻息间是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还有淡淡的烟味。
她接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顾心蕊劈头盖脸一顿质问:“云霆是不是在你那里?”
程墨北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火气:“你才是他的女朋友,他在哪里你来问我?”
“程墨北,我警告你,不要在云霆面前胡说八道!”
“你指的胡说八道是什么?六年前车祸的真相吗?顾心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他?”
“你……他真的在你那里?”
顾心蕊顷刻间就怂了下来,她抚着心口,有些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说漏嘴,就算孟柒在,应该也没听到什么。
程墨北听到她秒怂,心中畅快急了,不由得恶向胆边生:“不然呢?要不然我开免提,让他跟你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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