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已经不在了。许长乐几乎要克制不住这种哀伤,她捏住泛酸的鼻子:“节哀。”宋煦尧刚刚经历丧母之痛,这个时候和他再提工作,不太合适,他也不会有兴致谈的。许长乐考虑着要不暂时就先这么算了,宋煦尧却反而握住了她的胳膊。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将她的胳膊掐断。许长乐不解地望向他,对上他激动、错愕、震惊又波涛汹涌的眼神。连带着他鼻梁上的那颗小痣仿佛都在震动。
飞往栾城的航班早上才有,许长乐买好票,坐在航站楼的公共座椅里,给沈初菡发了条消息:“画展的事情没再给你造成什么影响吧?”
沈初菡几乎是秒回的:“工作上一切都好,但是我和梁向明吵架了。”
难怪这个点还没睡。
许长乐从那20%的进度条就猜到了这事,所以淡定打字:“怎么着,觉得你害的他妹妹丢脸了?”
沈初菡这次隔了两分钟才打了个“嗯”过来。
许长乐一个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这种根本不理解你的男人还要来干什么?直接扔回垃圾桶里算了。”
沈初菡的呼吸略微有些重,也可能是因为刚刚哭过,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浓重的鼻音:“长乐,我现在真的在怀疑,阿明到底有没有我想的那么爱我。”
“不用怀疑了,没有。”许长乐干脆利落地说。
“不,他是爱我的,我能感受得出来,可能只是没有我认为的那么深而已……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我不该那么对梁暖。我是个普通人,就算丢人也没什么,但是梁暖和我不一样,她是有身份的,她丢脸对她的影响真的很大,我不该在画展上那么做……”
许长乐:“……”
妈的,沈初菡这恋爱脑这两天又瞎他妈脑补什么了?
“都是人,怎么就不一样了?她梁暖的脸是脸,你的脸就不是脸了?况且当时你要丢的是人吗?是工作,是尊严,是你过去几年积累起来的一切,还有你本来可以璀璨辉煌的人生!”
沈初菡喃喃自语:“璀璨辉煌的人生?长乐你说的是我吗?”
“当然是你。你有天赋,有能力,为什么不可以呢?为什么非要围着一个男人转呢?而且是一个完全不理解你的男人。他要是真的爱你,会因为画展的事情和你吵架吗?那件事你明明才是受害者。”
许长乐认真道:“姐姐,既然不是你的错,那就永远不要认错。”
沈初菡想,是啊,她才是受害者。梁向明身为她的男朋友,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指责她,他根本就不懂她。
这几天胡思乱想甚至考虑要不要去找梁向明服个软的沈初菡,又坚定了起来。
“对,我没有错!”她郑重道,“该认错的不是我!”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许长乐说,“过两天找个机会,我带你去见郁山教授。”
“啊?见他干什么?”
“让他收了你。”
“我……”
“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许长乐打断了她,“我听说你们学国画的,十个里有九个想当郁山教授的学生,你真没想过?”
“真没。”沈初菡小声道,“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许长乐的唇角翘了翘,声音也跟着放软:“现在你可以想了,郁山教授是认可你的啊。”
沈初菡还是犹豫:“我还是觉得自己不太行……”
“梁向明这次敢指责你,不就是觉得你好欺负,不敢和他怎么样吗?你要是跟着郁山教授,做出了自己的事业,支棱了起来,你觉得梁向明还会这样吗?”许长乐再接再厉,“再想想你的学生们,他们将来可以告诉别人,郁山教授是我老师的老师,他们多得自豪啊。”
沈初菡的呼吸逐渐急促,一颗心都澎湃了起来。
许长乐的话完全说在了她的心坎上,让她不由自主跟着她构画的美好未来去想。
梁向明,还有她的学生们……是啊,她完全可以为了他们变得更好!
“好,长乐,我去见郁山教授。”沈初菡说,“你定好时间,告诉我。”
沈初菡这边说通了,许长乐又回归了最初的问题,该怎么和郁山说呢?
她冥思苦想着,余光瞥见W3出口出来了一群人。
有航班到达了。
一个年轻的男生跑了出来,冲着接他的人喊道:“靠,栾城下雨了,给我淋了个透心凉,飞机上冷气又足,差点给我冻死!”
栾城?
许长乐一看航班号,发现这是她要坐的那架飞机的前序航班,由栾城飞来明市的。
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内心大喜,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个手揣着兜寂寂行走的人,可不就是她要找的宋煦尧吗?
许长乐急忙跑了过去:“宋煦尧?”
宋煦尧转过身来。
许长乐朝他一笑,还是熟悉的那套说辞:“我叫许长乐,和你的好朋友许长乐同名同姓,她和我提起过你。”
“哦,所以呢?”宋煦尧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给人种冷淡的感觉。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有件事想和你谈一谈。”
宋煦尧垂下眼睫:“抱歉,我没什么兴趣。”
他绕过她就走,许长乐一急,直接拽住了他:“我想邀请你去我们家的公司工作,薪酬什么的任你开,绝对让你满意,也足够你去付你母亲的医药费!”
许长乐知道宋煦尧的母亲患了重病,医药费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负担。宋煦尧是个孝子,和他母亲的关系非常非常好,许长乐觉得他应该不会拒绝。
谁知,宋煦尧只是淡淡撇下一句:“我母亲已经去世了。”
“啊?什么时候?”许长乐愣住了。
“半个月前。”
“抱歉,我不知道……”
许长乐有些难过。
宋煦尧的母亲,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给她带来过许多温暖。
她帮她上药,给她做饭,给她买衣服,帮她去开家长会……小时候,许长乐所有关于“妈妈”这个词的具象,都是从她身上来的。
没想到她已经不在了。
许长乐几乎要克制不住这种哀伤,她捏住泛酸的鼻子:“节哀。”
宋煦尧刚刚经历丧母之痛,这个时候和他再提工作,不太合适,他也不会有兴致谈的。
许长乐考虑着要不暂时就先这么算了,宋煦尧却反而握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将她的胳膊掐断。
许长乐不解地望向他,对上他激动、错愕、震惊又波涛汹涌的眼神。
连带着他鼻梁上的那颗小痣仿佛都在震动。
“怎么了?”许长乐不解地问。
“许长乐?”他叫她的名字,一字一顿。
“对,我是。”她点头。
宋煦尧依旧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底。
“许长乐?”
“对,我是许长乐。”
“许长乐?”
“……我是许长乐,但我不是你的好朋友许长乐。”
“我知道了。”tຊ宋煦尧倏然笑了。
许长乐几乎有些愣住了。因为宋煦尧是个很冷的性子,她以前就很少见他笑。
更别提这么愉悦的、灿烂的、似乎开心极了的笑。
他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机场咖啡厅:“去谈谈吧。”
“谈什么?”
“薪资啊。”宋煦尧恢复了一贯的酷哥脸,“不是请我去你家公司工作吗?我答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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