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瑶期心中一酸,压下难受,点头道:“挺好的。”1顿吉嘉措点点头,不甚在意地移开了视线,温柔地扶着卓玛坐下。卓玛却挂着歉意的笑开口:“抱歉,你住院这么多天,我也没来看你……”任瑶期这才回神,礼貌笑笑:“没事的,你听说你也受伤了,是该好好养——”话没说完,卓玛就笑着打断:“轻微脑震荡罢了,不是什么大伤,是平措非要我在家休息,不然我早就来看你了。”
世界在任瑶期眼前塌陷,她的心也跟着坠落深渊,让她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气。
数不清的瓦片和沉重的横梁砸落下来,任瑶期都来不及躲,就被轰然倒塌的房顶掩埋其中。
她只觉得脑后一痛,就昏了过去。
等到醒来时,人已经在卫生所,头上伤口也被包扎好。
照顾任瑶期的知青坐在床边,见她醒了,松了口气。
“幸好木头被虫蛀空了,你被砸了一下,只是缝了三针,捡回了一条命。”
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又忍不住说:“任瑶期,你怎么这么傻,屋顶往下掉的时候,人人都躲,就你呆站着不动!”
任瑶期愣了下,脑中浮现出顿吉嘉措奋不顾身冲向卓玛的身影。
那焦急的神情和担忧的眼眸仿佛慢放一样,无比清晰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也让她意识到,从始至终,顿吉嘉措都没看她一眼。
任瑶期心口一颤,酸涩与苦闷涌上心口。
垂眸自嘲一笑:“确实挺傻的……”
傻傻地追了五年,傻傻地以为能触动他的心,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任瑶期想到这,心好像被人攥住,酸痛蔓延四肢百骸。
知青见她没精神,只当她累了,为她掖了掖被角:“医生让你好好休息,快歇着吧……”
任瑶期点点头,缓缓合上了眼。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任瑶期拆线的时候。
只是没想到,顿吉嘉措和卓玛跟着医生一起进了病房。
任瑶期愣了瞬,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顿吉嘉措身上。
却看他淡淡扫了一眼自己:“你怎么样?”
话语随意,仿佛例行公事。
任瑶期心中一酸,压下难受,点头道:“挺好的。”1
顿吉嘉措点点头,不甚在意地移开了视线,温柔地扶着卓玛坐下。
卓玛却挂着歉意的笑开口:“抱歉,你住院这么多天,我也没来看你……”
任瑶期这才回神,礼貌笑笑:“没事的,你听说你也受伤了,是该好好养——”
话没说完,卓玛就笑着打断:“轻微脑震荡罢了,不是什么大伤,是平措非要我在家休息,不然我早就来看你了。”
说着抬眸看了眼顿吉嘉措,眸中似是责备,却仿佛娇嗔。
顿吉嘉措温柔一笑,没反驳,只默默给她递上一杯温水,说:“少说点话,小心头疼。”
任瑶期心中一颤,几乎是逃避一般地移开了目光。
他们的恩爱模样如此刺眼,她只能默默攥紧手,才勉强压下上涌的泪意。
一厢情愿付出感情的人,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
缝针时需要麻药,拆线却很快。
中途卓玛说去上厕所,不等她回来,线就已经拆完了。
护士离开前叮嘱了一句:“要办出院手续就尽快啊,一会我们就下班了。”
任瑶期点头应下,转头就对上顿吉嘉措皱起的眉头。
“伤口才拆线,还需要留院观察,不着急出院。”
他眸光沉沉,似是在担心她的身体。
任瑶期的心习惯性地泛起涟漪,又被她强行压下去。
自己住院这么多天,他只顾着卓玛,没有来看过自己一眼。
现在这样的关心,有什么意义呢?
可转瞬,她又想起自己没有立场这样吃醋。
任瑶期神情更加落寞,抿了抿唇想开口,就听门外响起卓玛的声音。
“平措,该走了,诺布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顿吉嘉措立刻应声,皱眉看着任瑶期,直接下了决定。
“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亲自来接你出院。”
任瑶期一怔,下意识拒绝:“不用了,我……”
话没说完,顿吉嘉措更加强硬地打断:“等我!”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
任瑶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轻叹了一口气。
顿吉嘉措注定接不到她的,她也……不会再等他了。
第二天一早,她独自办理了出院手续,提着行李赶到集合点,与返乡的知青汇合。
其他知青都在当地人的陪同下三三两两过来,只有她独身一人。
有人注意到她,上前询问:“林同志,怎么没有人来送你?”
任瑶期笑了笑,说:“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害怕离别,也不想面对分离的场面,所以选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
冷风凌冽的袭来,吹过她的大衣和颈上洁白的哈达,送来藏区的辽阔。
她回眸,看到了灿烂日光下的冈仁波齐。
阳光透过云雾照亮山脊,向来冰冷凌冽的山散发着淡淡的佛光,神圣又温和。
任瑶期第一次知道,冈仁波齐也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她晃了神,驻足许久,才叹了一口气。
冰霜会消融,春天会到来的,可是她已经等不到了。
车上司机大喊:“上车啦!出发了!”
任瑶期提着行李上车落座,转头看向西藏军区驻地的方向,轻声说:“顿吉嘉措,祝你此生得偿所愿,幸福美满。”
说完,她舒展的眉眼间,满是释然和轻松。
随着回乡的车渐渐驶向远方,她也再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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