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其实已经被他打得奄奄一息了。自从他父亲彻底放手不管之后,这个女人经常受到巨大的折磨。虽然她会一直尖叫着让祁斐闭眼,让他别看,但他其实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她快死了,那个女人,他的妈妈本来就已经快死了。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为什么不放过自己?祁斐想问,但他没法开口。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喝高了,眼圈猩红,声音粗鲁,抓着枪的手粗暴的用力。
祁斐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个女人轻抚他的眉头,轻声哼唱着他熟悉的歌谣。
那是他的母亲。
从牢里出来以后,他总是睡不好。
偶尔入梦,他就会梦到他的母亲。
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的母亲。
但不过多久,就会变成那个晚上的样子。
自己血脉上的父亲终于在母亲日复一日的反抗里失去了耐心。
没有人管的世界里,那些人越来越猖狂。
那天,有人把祁斐叫出去,把一把枪丢在了他的眼前。
“想活下去么?想活下去你就把那个女人杀了。”
男人高大的影子如山一样压在祁斐身上,他的腿都害怕得发颤。
他近乎祈求地看着那个男人。
希望他说的只是一个玩笑话。
但男人没有。
见祁斐不动,男人把地上的枪捡起来。
“格老子的。”男人不干不净的骂。
他把枪粗暴地抵上祁斐的太阳穴。
“动不动手?!不动老子先把你崩了!”
那个女人其实已经被他打得奄奄一息了。
自从他父亲彻底放手不管之后,这个女人经常受到巨大的折磨。
虽然她会一直尖叫着让祁斐闭眼,让他别看,但他其实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她快死了,那个女人,他的妈妈本来就已经快死了。
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为什么不放过自己?
祁斐想问,但他没法开口。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喝高了,眼圈猩红,声音粗鲁,抓着枪的手粗暴的用力。
他毫不怀疑自己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后就会跟上一声枪响。
身后的母亲无声地悲泣着,眼里已经失去了神采。
“我的祁斐是个善良的孩子啊。”
“……可世界那么残酷,你一个人的善良又有什么用呢?”
更小的时候,祁斐记得妈妈曾坐在床边,怜爱地抚摸他的头顶。
是啊,世界那么残酷,无论你怎么反抗它,它都沉默无声地运转着,根本不管你会怎么想。
我知道祁斐很疯。
但第二天我在一个小区出租屋的床上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心里问候了他好几遍。
我抬眼看着窗外,一支打了苞的海棠花枝垂在窗口。
我看着深粉色的花蕾猜测,这朵花离开花还有不到一个星期。
再撑在窗台往外看,成片的海棠排在魏边,隐约能看见市中心那座高大的钟塔。
海棠是南坪市的市花,先下正是快开花的季节。
我几乎立马就能判定,我所在的位置,是在南坪市。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涌上心头的浓烈不安。
祁斐这个癫公到底在发什么疯?
毫无疑问,他是个煽动性很强的人。
说出那样的疯话,竟然还让人忍不住想要信服。
身后的一阵铃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按下接听。
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俨然就是茶金港爆炸那晚的怪异声音。
好,这下算是坐实了。
“以后我会用这个手机和你联系。”
“我的游戏条件已经生效了,小海棠。”
“补习一下你该会的知识,准备好两天后入职。”
我的身后,一摞资料,一身刑警制服和一封入职通知安安静静摆在床头。
我把祁斐给我准备好的身份资料打开。
我这才能好好看一看裴海棠的长相。
坦白来说,裴海棠和路枝枝除了身形相仿,其他地方算不上太过相似。
除了那双眼睛。
她有双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人的气势又总是透过眼神透露的。
她坚毅的看着人的时候,熟悉我的人会觉得那就是路枝枝。
不过她的身体素质其实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许多我之前的格斗技巧她都能灵巧适应。
昨天我奋起反抗的时候,甚至能靠瞬间爆发挣脱祁斐的桎梏。
而且我反抗的时候,他也没对有反抗能力表示出诧异,只是对我会反抗这件事本身感到疑惑。
总不能是祁斐觉得单方面虐待裴海棠太无聊了,所以让她起来和自己对打练的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以这个疯子的脑回魏,这不失为一件正确的猜测。
我摩挲着手上的身份证,缓缓消化着自己的身份信息。
一阵酸涩却抑制不住地涌上心头。
——苏昱鸣,又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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