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持身份证明和慈善会文件,为确定那笔来自“Miao”的款项是否合规。经理接待她到楼上贵宾室,银行的地砖总是擦得那样亮而光滑,她握住扶手缓慢登楼,在贵宾室旁边的待客区略作等待——室内正有一位豪客在解决取款问题。一道门之隔,闻蝉清晰听到里面的争吵声,确切地说是那位豪客在单方面发怒,闻蝉具备耐心和教养,假装充耳不闻。不到十分钟,她手机响,周见蕖的电话帮她疏解枯燥。
那晚自然而然地结束,周见蕖的好心情也并未遭受她的破坏,风平浪静。
离开庙北街,他开车载她回家,即便无话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冷场,他们像是总算能够和平相处。
将闻蝉送回住处,周见蕖门都没登,直接离开,闻蝉立在门口目送他驶远,还是完全看不懂他。一场甜品之约,让她忽视追究他的跟踪。
周见蕖找上秦博恩,两人一起去吃鳝鱼面,一个是迟到的晚饭,一个则是宵夜。这家鳝鱼面以活烹鳝鱼而闻名,鱼质够鲜,两人都没什么悲悯之心,残忍地饱餐。
秦博恩不止会做空,同时仍有做多蓝筹股,不比他清闲,忙碌一天早就换上睡衣准备就寝,被他薅出来强行品尝美食,难免有些非议。
“我以为她已经把你喂饱。”秦博恩阴阳怪气。
“你该去看眼科。”她确实秀色可餐,但他还处于饥饿状态。
秦博恩语气促狭:“哦?你决定做空兆周,并付诸实践,进度可没有这样慢。”
“你认为我是饿中色鬼?我有自己的节奏。”
秦博恩不置可否,没有爱情经验教授给他,他也未必需要。身为朋友,秦博恩还是善意提醒:“你见她太频繁,不是好事。”
“我提防她另觅新欢。”她虽是会见幺叔,却鲜少地晚归,所以他才突然造访,以防她携一名陌生男子利用他的房屋。
实话说,秦博恩并不看好他和闻蝉的未来,关系的问题他不愿听,秦博恩也不会去触他霉头。只是:“我不明白,她哪里好?纸扎美人,太空洞,还是说你只是偏爱人妻?贤妻最佳。”
他像在做人类研究,周见蕖岂会为他提供范本。
“不明白就去死。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自己的人生轨迹还是一坨狗屎。”
“OK,那我甘愿沉浸在大粪中。”
“你回美国好了。”周见蕖反过来提醒他,他那位恩爱多年的初恋女友在美国。
秦博恩充沛的情绪终于回到自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我确实该回去看她。”
“记得完成你的相亲排期。”他暗放冷箭,同时结束晚餐,起身结账。
回去路上秦博恩安静许多,周见蕖很满意他这种状态,对于自己的刻薄毫无反省之心。
一夜相安无事,次日一早,闻蝉已吃过早饭,坐在客厅读晨报——阿良并非迟到,但竟没像以前一样早早前来等候。
她正思忖今天阿良会开哪一辆车,她自己的那部不知能否这么快速地修好,送修的不是她本人,她不具备主动权。
车子驶入院中,揿两下笛,闻蝉为刺耳的声响短暂蹙眉,下一秒立刻意识到不对,丢下报纸冲出去,翁姐跟随在她身后。
周见蕖降下车窗,依旧是那张冷脸,朝她勾手,像在唤一只狗:“上车。”
他看起来就耐心不多,似乎还很急,闻蝉想到他也要工作,连忙回到客厅取手袋,急匆匆的,余光捕捉到翁姐在来回打量他们两个,闻蝉相信翁姐绝非促狭地想要打趣,她是在藏匿内心的不满与质疑。
翁姐自认不是什么聪明人,但她也不至于蠢到无药可救,她明显感觉这两个人之间熟络不少,周见蕖一声令下,闻蝉如此听话,举止衔接得那么自然,不对劲。
殊不知闻蝉也要喊冤,他命令她上车,她能怎样?他绝对敢在翁姐面前拉扯她。
上车之前,闻蝉不忘找借口搪塞翁姐:“我与他要回老宅探望爸爸。”
翁姐立刻释然不少,欢送他们离去。
周见蕖开车不如阿良那么稳当,毕竟他不是专职司机,下山的路上车速过快,闻蝉攥紧自己的手袋,偷瞟他毫无波澜的神情,只敢在心中不满,什么都没说。
他淡定开腔:“你倒会骗人。”
他讲她欺骗翁姐,他怎可能去探望周秉德?除非去为周秉德送终,太公分猪肉,人人有份,他一定笑纳遗产。
闻蝉反问:“你最近很闲?阿良呢?”
“他请病假。”他又给无辜人士编造病情。明明是自己昨晚心情舒畅,睡过一觉仍不安分,便心血来潮夺车接人,可怜的阿良被迫休假。至于空闲问题,“我最近恰好有投资取得重大收益,不牢你费心。”
他指的是做空兆周,早已获利平仓,不要太快活。闻蝉认定他赚取非分之财,倒也不算错。
“我需要去银行,恐怕会影响你上班,不如你随便在路边把我放下。”闻蝉岂敢像对阿良那样使唤他。
他竟亮出服务态度,言简意赅:“送你。”
半个钟头后的闻蝉会为这个选择而感到后悔,她应该坚持跳车,这样不仅能够避免一场纠纷,还能够对周见蕖没素质的认识程度有所降低。
车子停在银行外的停车场,闻蝉独自进去,他虽一同下车,却是为放风吸烟,闻蝉留给他背影,悄悄甩他一枚白眼。
她持身份证明和慈善会文件,为确定那笔来自“Miao”的款项是否合规。经理接待她到楼上贵宾室,银行的地砖总是擦得那样亮而光滑,她握住扶手缓慢登楼,在贵宾室旁边的待客区略作等待——室内正有一位豪客在解决取款问题。
一道门之隔,闻蝉清晰听到里面的争吵声,确切地说是那位豪客在单方面发怒,闻蝉具备耐心和教养,假装充耳不闻。不到十分钟,她手机响,周见蕖的电话帮她疏解枯燥。
他冷淡地问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又不是来拍卖会选购,只是查询款项。闻蝉老实作答,放低声音:“有一位难缠的客户在闹事,我要等。”
电话没有立刻挂断,他却不讲话,等到闻蝉放下手机看向屏幕,通话已经截止。
不出十秒钟,周见蕖出现在她面前,闻蝉下意识起身:“你怎么上来了?”
他看向紧闭的贵宾室,闻蝉确定他随时会踹门进去,赶紧上前拉住他手臂:“你干什么?你别动,先坐下,喝一杯茶。”
蒲草缠上磐石,他并非转变态度,只是耐不过她力气大,直接将他拽走。
她小声给他讲自己得到的信息:“里面是一位赘婿,背着事头婆来挖岳父的户头,肯定不安好心,而且不合规矩,所以大闹。”
周见蕖对他人风月毫无兴趣,紧盯那扇门,幸亏不到一分钟,未达目的的赘婿叫嚷着夺门而出,经理迎接闻蝉进去,她还要嘱咐周见蕖一句:“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她安然进入贵宾室,周见蕖坐在原位,并不受用她这句话,他似乎被她视作小朋友,她显然还没认清他们两个孰大孰小。
闻蝉不到五分钟便结束业务,得到安心的答案被送出门。贵宾室的门一打开,闻蝉便闻到刺鼻的烟味,眼神一冷,瞄准罪魁祸首。
他倚靠在楼梯口吸烟,刚刚那位赘婿都不至于没素质到此等地步,烟灰纷纷落在整洁的瓷砖上,闻蝉那一刻真想装作不认识他。
经理偷看闻蝉两眼,差一位职员去叫保洁清理楼梯,同时硬着头皮上前阻止:“先生,不好意思,室内禁止吸烟的。”
他似乎听到了,双指一松,烟蒂顺着楼梯向下滚了几级,微弱的火苗还在燃烧,极有戏剧性的一幕。闻蝉忍无可忍,错开他先行下楼,因走得太快还险些滑倒,总算有惊无险地离开银行。
周见蕖不紧不慢地掏出钱包,大方递给经理一大钞票,态度强硬:“清理费,以及地毯采购费。”
以他那副阴森的脸色,经理相信假使他说银行并没有采购地毯的打算,他便会再收一份汤药费。他是要成就大事业的人,面对再没素质的人也能做到笑脸相迎:“好的,多谢您,我们会尽快采购。”
他吹毛求疵:“楼梯。”
“好的,楼梯也会的,先生,您慢走。”
总算送走这尊大佛。
周见蕖还以为闻蝉会负气地叫车先走,看到她老实坐在副驾驶位,他还算满意,先将车子启动。
她板脸开口,打破沉默:“你能否不要像一名暴发户一样,穿西装好似很斯文,做事却总是那么……”
粗鲁、没素质,她咬牙斟酌,用哪个词更温和。
周见蕖眉头微蹙,转头审视她,依旧压迫感极强:“你在教训我?”
“不敢。你不要觉得我在说教,我是你阿嫂,年纪一定也比你大……”她简直像在教导一位幼弟,那样生气也要忍耐情绪。
“你倒是会给自己造身份。”她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年纪一定比他大?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已荡然无存,她太难伺候。
“什么叫造身份?我嫁入你们周家,登过报纸、上过杂志,我有合法证件。”她急不择言,试图证明身份,她所言非虚。
周见蕖冷笑:“不必你提醒我有钱的好处。”
当年到处都是她和周自秋的婚讯,除非你是一只常年生存在地下室的老鼠,否则躲不开他们高调的幸福。
闻蝉长叹一口气:“哦,原来你仇富。”
狗屁,话不投机,周见蕖满腹窝火,忽然探身上前,闻蝉来不及躲,也无处可躲。他一手攥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剥下她的高跟鞋,动作那样流畅,鞋被丢到地垫上,闻蝉吓得发出低叫。
他挖苦她:“你穿这双鞋上楼梯的样子像一只刚学会走路的公鸡。”
闻蝉双颊一烫,下意识想反驳,猛然意识到什么,欲言又止。她确定周见蕖看到她因害怕摔倒而小心上楼的样子,但还是要质疑,这跟他在禁烟场所吸烟有什么关系?
她放低态度,柔声说:“你可以斯文地和银行提意见,建议他们把楼梯铺上地毯。”
他沉默,目光从上到下睃她一眼,显然在表达:你没提过意见?抑或是:那么多穿高跟鞋的女士不曾提过意见?
闻蝉妥协:“好,我确实提过,他们暂时没有采纳。但我还是不赞同你这样,太讨厌。”
“我不需要你赞同。”
她选择熄火,不再反驳,俯身将鞋子重新穿上,只敢暗自腹诽,他讲话就好,干嘛脱她的鞋,动手动脚。
周见蕖看她那样软弱,只敢自己生闷气,觉得有趣,又难免心软——她被他欺负就好,其他人不可以。他一向不多话,不妨多话一次,不耐烦地解释给她听:“有时斯文解决不了问题。他们需要的是教训,就像电子计算机被输入指令,不按照我说的做,就等于还会有人在他们的楼梯吸烟。”
闻蝉假装油盐不进:“太复杂,我不会使用电子计算机。”
车子驶离停车场,开进主路,他顺势接道:“我教你。”
她真想申请换一位老师。
他继续送她回慈善会,闻蝉分得清好坏,知道他是好意,怒火早已熄灭,理智回魂。她不忘向他打听:“你认识什么叫“阿苗”或姓苗的人吗?应该也是有名有姓的老板,具备做慈善的能力。”
他面不改色地否认:“不认识。”
这并非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闻蝉冥思苦想,大方告知他:“我收到一笔匿名善款,搞不清楚对方是谁,幸亏来路够正。”
“那你就用。”
她看出他对这个话题缺乏兴趣,只是在敷衍,车子一停在慈善会门口,她就下车道别:“我先进去了,不麻烦你晚上再来接我,嘉莉今天飞回国,我与她有约。”
周见蕖没答话,闻言开车就走。他对她忽远忽近、忽冷忽热,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又或许因为接连两天都见过他,他们刚熟络一些,此后他一消失就是五天,对于闻蝉来说,好像一场久别。
好哒,支持入V
好啊好啊,支持大大!(许愿能顺利完结,没有断更)
必然要支持
难以想象他哥还在的时候周见蕖是怎么忍的…
我好爱你5555 阿辞 谢谢你写文!
周哥:不支持就去死!
宝们,今天不更了,没写完,明天尽量早点。(大概一周休息一天不多吧)降温还下雪了,加上月经第二天,实在是虚了,再不供暖我会上吊……我们剧情就要迎来进展和转折了,相信我,就这样……
批准了 好好休息去吧(手握茶杯
相信你相信你好好休息
刚好今天追平了耶 大大好好休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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