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噼里啪啦飞起来,映红面前一湾江水。我将这些年来,与顾庭洲的书信,和父亲的赠物。统统烧毁殆尽。最后,我取出三年前就在亲手缝制的嫁衣。那是顾庭洲向我许诺婚约后,我满怀期待一针一线缝制的。它红得那样热烈。我曾无数次幻想穿上它的模样。如今,被我付之一炬。变成了一团灰烬。太子的圣旨应是快到了,到时,便是你跪下来求,我也不会回头。
更鼓刚敲过四更,院子里哭喊起来。
胡乱披上外衫,房门“嘭”一声被用力踢开。
冷空气和宋姨娘的咆哮一并扑进来。
她头发散乱,在下人拢着的烛光里活像一尊夜叉。
我腿上挨了几下,这才看清,她手里竟然提着戒尺。
身后跟父亲,和衣衫尚且乱着的顾庭洲。
倒是真不避讳,刚从秦娇床榻上下来吧?
宋姨娘冲过来剥开我的外衫,戒尺重重往我身上招呼。
“秦晚棠,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爹爹如此待你都捂不热?”
“我们娇娇到底做错什么,你怎么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我一把夺过她的戒尺,还没打着她,她便扑到父亲怀里。
“我们娇娇肌肤娇弱,明知道她对某些香料过敏,却故意将那脂粉给她用。”
“这是要毁了她的容貌啊!”
“顾公子等着我们娇娇入府,这可怎么办?”
我拿戒尺挑起宋姨娘的手臂,“啪!”一声用力打下去。
“怎么?我说我脂粉哪里去了,秦娇偷东西这恶习是谁教的,是我?”
“偷男人偷脂粉,早晚要闯大祸!”
顾庭洲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戒尺:“秦晚棠,够了!”
“我知你不能嫁给我有委屈......”
我疑惑地看向他,一时觉得好笑。
父亲还在柔声安慰宋姨娘。
再抬头,一脸怒容:“秦晚棠,你实在是,让为父很失望。”
“现在,你便搬出府去吧。”
“一切等娇娇成完婚,再谈。”
宋姨娘抽泣停了,一声没压住的轻笑转着弯逸出来。
我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曾几何时,他们都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一个,曾对我百般疼爱,将我视作掌上明珠。
一个,曾对我山盟海誓,说将来非我不娶。
可如今......
起初我也委屈,但现在,情分尽了。
天没亮,父亲便急着送我出府。
怕家丁看到,他甚至带我走的小门。
他说:“等娇娇出嫁了,为父再接你回府。到时候,还可以住回你原来的房间去。”
回来?
回哪里?谁的家?
我不稀罕。
烈焰冲天。
火星噼里啪啦飞起来,映红面前一湾江水。
我将这些年来,与顾庭洲的书信,和父亲的赠物。
统统烧毁殆尽。
最后,我取出三年前就在亲手缝制的嫁衣。
那是顾庭洲向我许诺婚约后,我满怀期待一针一线缝制的。
它红得那样热烈。
我曾无数次幻想穿上它的模样。
如今,被我付之一炬。
变成了一团灰烬。
太子的圣旨应是快到了,到时,便是你跪下来求,我也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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