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茉抬头一看,心里滚过一个国庆游行方阵的“哈哈哈哈哈”。这不就是前面自己吐槽过的“看不出logo、绝不上身的”的人。但见她,上身一件泥褐色芬迪棉衣,下身一条屎黄色古驰裤子,脚上球鞋后跟上一个大大的金属银色h,臂弯上一只艳紫色的铂金包,也不管这种颜色搭配有多奇葩。真的,两下里一对比,但凡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许乐冬虽然穿的是便宜国牌,但轻盈的米色系着装,搭配饱和度不高的肉粉色手袋,和谐多了。
许乐冬向秋书记表示感谢,全靠她尽心奔走,才为许梅雪从黄山沟村的上级行政单位里,申请到了发展乡村经济的鼓励基金,让咖啡馆能有一笔硬件投资的经费。熵
又向夏茉道:“夏小姐,阿雪说,你很会拍照,她前些时候,连发好几天朋友圈的工作照,就是你的杰作。”
夏茉在许乐冬坐下来的时候,那眼睛就像x光一样,把许乐冬从衣着鞋子到手袋,都扫了一遍。
许乐冬的手袋,夏茉当然不会陌生。
陶瓷粉的鸵鸟皮铂金包,在该品牌大概售价二十万人民币不到,“配货比”超过1:1。
也就是说,主人如果想拥有这么个包,需要在这个品牌,先买一堆衣服丝巾瓷器皮夹子,或者完全称不上珠宝的金属饰品,超过二十万,才能花十七八万排队订购这只铂金包。
夏茉此前已通过许梅雪加上了许乐冬的微信,提了一嘴喜欢“山下”咖啡馆的豆子,回头请乐冬姐姐引见烘豆师,并未深聊。
但夏茉带着女人的八卦心,把许乐冬的朋友圈翻了一遍,大致已从有限的内容里,推测对方的家庭水准肯定已是中产以上了,因为两个孩子都读国际学校,暑期参加的是包机夏令营,一家四口旅游去的塞舌尔,或者在南意阿玛菲海岸的城堡酒店一住就是十天。熵
夏茉的二代闺蜜圈里,也有人的姐姐,嫁的不是父母生意伙伴的公子,而是外企民企高管。丈夫每年税前五百至一千万的薪酬,匹配的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家庭生活。
再从许乐冬显然是全职妈妈的生活状态,以及没有任何与文化圈名流、企业家社交活动沾边的朋友圈信息,夏茉推测,她应该也只是嫁到了类似精英打工者的男人。
不过,今天打量须臾后,夏茉微微感到奇怪的是,虽然许乐冬挎着并非便宜的那几档的铂金包,头发和妆容也都精致,穿的却是波司登羽绒背心,安踏运动裤,和特步球鞋。
夏茉认得出这些自己从不会去买的国牌,还是因为家里两个保姆都穿它们。
夏茉以为,大部分像许乐冬这种中产以上、富豪未满的全职太太,厚薄针织衫最爱穿通身打满logo的Gucci、fendi和lv,小洋装必须一看就是香奈儿的圆领花呢,大衣Max mara是起步,羽绒服实在不得不穿的话,就nobis或者moncler吧。
总之,得和珠宝专柜那些并非高定、但价格众所周知的基础款一样,叫人看一眼就晓得,主人家底还可以。
她们连loro piana都很少选,因为这个牌子明明挺贵的,却不懂把自己logo做成超市零食包装袋那么醒目,观者哪里分得出是意大利的loro piana,还是内蒙古的鄂尔多斯?熵
没想到,这位许太太,用一堆加起来不到两千块的衣裤鞋子,配她的稀有皮铂金包。
夏茉肚子里嘀嘀咕咕,不影响她面上和对方展开有效社交。
“乐冬姐,我原本只是想自己来买些小丁的作品,回家冲的。但现在我有个新的点子,我们家在黄山太平湖买了项目,会上一个类似三亚嘉佩乐那样的精品度假村。我马上要去那边管理,就想引入tຊ小丁这里的精品咖啡。”
“好啊!”许乐冬眸光一动。
旁边的秋爽瞧来,美人先前若有若无的萧瑟神态,忽地就全然不见了。
许乐冬扭头唤过小丁,叫他坐下,莞尔一笑,娓娓道:“你们就找小丁合作吧,我给他背书商业信用,以及做产品的匠人精神。我当年帮他牵线过一个风投,他看出了对赌协议的本质,是要他减少精品豆子、降低烘焙成本,再用全自动咖啡机替代半自动咖啡机,一个门店每天必须出三百杯咖啡以上,他二话不说,真是掀桌子就走啊。”
小丁闻言,表情赧然,解释道:“几位小姐姐,我绝对不是暴脾气,那次我也觉得特别对不起冬姐。但,我真的受不了,自己追求的品质,在有的人眼里看来,一文不值。他们可以觉得资本的巨额盈利是天,我也有我的天,我的天,就是做真正的精品咖啡。”熵
小伙子说得稍稍激动起来,调门都明显高了几度,引得柜台前选咖啡的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景春莹轻轻拍了两下巴掌,低声道:“我理解你,我们设计师,很多也是这样,给钱也不做垃圾玩意儿。”
丁“伯牙”冲着景“子期”,高山流水地一笑,继续道:“好在冬姐和小姐姐您一样理解我,虽然天使投资没成,但她自个儿借了我五十万,让我租场地、升级设备、雇人,才有今天这个空间。”
“好了别发感动中国奖杯了,”许乐冬拍拍小伙子的肩膀,拉回话题,“我老家是黄山北大门下面的沟村,夏小姐说的太平湖,离我们村不远,而且也是黄山一带很红的景区。我妹妹阿雪在沟村的咖啡馆,都客流不错,能有盈利,夏小姐的高端酒店,更没说的了。你好好跟人家夏总合作。”
夏总……夏茉嘴角抿了起来。
头一回有人这么喊自己,听着真舒坦。
自己那么多大女主文不能白看,搞事业,它不香嘛。熵
嗯,反正,只要不影响自己和周哥哥的感情升温。
一桌子的人聊得颇为投机之际,门外又进来一个女人,冲着这边大声道:“呀,子涵妈妈,你也在啊。”
夏茉抬头一看,心里滚过一个国庆游行方阵的“哈哈哈哈哈”。
这不就是前面自己吐槽过的“看不出logo、绝不上身的”的人。
但见她,上身一件泥褐色芬迪棉衣,下身一条屎黄色古驰裤子,脚上球鞋后跟上一个大大的金属银色h,臂弯上一只艳紫色的铂金包,也不管这种颜色搭配有多奇葩。
真的,两下里一对比,但凡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许乐冬虽然穿的是便宜国牌,但轻盈的米色系着装,搭配饱和度不高的肉粉色手袋,和谐多了。
许乐冬已经站起来,冲来人笑盈盈道:“昊天妈妈,来买咖啡豆吗?”熵
又给大家介绍:“这是我孩子学校家委会的主任。”
女人矜持地朝仰脸看她的姑娘们点点头,眼锋精准地捕捉到了景春莹戴着的帕拉伊巴戒指。
“唷,美女,你这个戒指,是那种很贵的碧玺吧?”
景春莹礼貌回应:“啊,克拉数比较小,也不会很贵的。”
“美女是彩宝玩家?”
“我是珠宝设计师。”
“那敢情好,回头给我们家委会捐一件作品呗,我们上慈善拍卖。”熵
景春莹不及接腔,夏茉已嘻嘻笑道:“呀,从来只听说过劫富济贫,还没听说过劫贫济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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