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也是牛棚先生说的?”牛振明蹭蹭被子,声音低了几度,有些闷。“这句是俺娘说的。”“说得对,不能叹气。”廖严罕见出声,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也还醒着。李知渊推了推眼镜,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小声问:“临舟,今天来找你的那个人,就是你说的小姨吗?感觉她……好奇怪啊。”“是啊,她看你的眼神,不太像是……我也不知道,但也觉得她怪怪的。”牛振明扒着床栏杆补充道。
姜青妤在宿舍楼下站了很久。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才不再停留。
湘南气温高,初秋的夜晚不仅不冷,反而还有些闷热。
可她却觉得自己的手脚冷得发抖。
明明在贺临舟向她告白的时候,她除了惊愕,就是自我反省。
她是他的小姨。
他怎么能喜欢上他?
这太荒唐了。
可就在刚刚,就在她眼睁睁看着贺临舟,从她面前离开的那一刻,她忽然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恐慌来自何处。
那是害怕失去,害怕失去贺临舟的惊慌。
不只是偶尔调皮地叫她“姐姐”,追在她身后喊“小姨”的小男孩。
更是那个,勇敢地愿意将自己心意和盘托出的少年。
可现在,她似乎已经失去他了。
那些被她可以忽视的细节浮现脑海。
原以为距离可以让他认清自己的心意,明白仰慕与爱情不同。
到头来,深陷其中的,却是她自己。
正如贺临舟所说,躲着的人一直是她,对他视而不见不闻不问的也是她。
怎么他真的走了,不再纠缠,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答案呼之欲出,她却不愿面对。
不愿面对那个,听到贺临舟说喜欢时,悸动的自己。
许久。
姜青妤停下脚步,望着漆黑的夜空苦笑出声。
……
另一边,男生702宿舍。
灯已经熄了。
屋子里只有极轻极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四个人都没睡,也都默契地没有出声。
贺临舟卷着被子,一言未发。
今天去见姜青妤,也只是为了弥补没有告别的遗憾,无论如何,姜家对他有恩,要是姜青妤不来,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去打扰。
可她来了,他终究不会对她视而不见。
一声浅浅的叹息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能叹气哦,会把好运气吹走的。”
牛振明声音很小,却轻轻地传进了每个人耳中。
李知渊翻了个身,半撑着胳膊戴上眼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听清别人说什么似的。
“这句也是牛棚先生说的?”
牛振明蹭蹭被子,声音低了几度,有些闷。
“这句是俺娘说的。”
“说得对,不能叹气。”
廖严罕见出声,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也还醒着。
李知渊推了推眼镜,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小声问:“临舟,今天来找你的那个人,就是你说的小姨吗?感觉她……好奇怪啊。”
“是啊,她看你的眼神,不太像是……我也不知道,但也觉得她怪怪的。”
牛振明扒着床栏杆补充道。
贺临舟沉默许久,才从被自己探出头来。
他抿着唇,斟酌片刻才说:“她讨厌我。”
黑暗里,廖严眉头一皱。
“那不是讨厌一个人的眼神。”
他的声音平静,语气里却满是笃定。
贺临舟闭了闭眼睛,将堵在胸口的浊气挤了出去,继续说:“她原本对我很好,在我爸妈对我不好的时候,对我照顾有加。”
“可我却喜欢上了她,十七岁时,我跟她告白了,之后她就开始讨厌我了。”
“哇……”
斜对面的李知渊感叹一声:“你跟她告白哎,太勇敢了吧!”
贺临舟心中一滞,错愕开口:“你们不会觉得我跟自己的小姨告白,很荒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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