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芳芳之所以要努力与陈朗拉开距离,其实是来源于她内心的担忧。迈入高三的张芳芳已经不再需要过多的保护。一方面,她已经成为女生团社交圈的中心人物,一般的男生不会选择主动招惹一个如此惹人注目的团体。另一方面,大她一级的秦儒已经毕业了。即便这几年间,她都成功避开了秦儒,就算不小心在走廊上碰见,她也会低下头,避免看见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虽然两人并没有更多的交集,但在知道他彻底毕业的那一刻,张芳芳心中的石头才彻底落了地。
张芳芳对生活重新充满了期待。
在那些难眠的夜晚,她曾安慰自己,一切都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但她没有想到,那一天竟然会这么快便到来。
陈朗把他的胶片机借给了她,张芳芳小心翼翼地接下了。相机上那个 L 打头的红色圆点闪着低调又优雅的光芒,就算张芳芳对此并不了解,也能纯凭直觉地感受到它的稀有与昂贵。陈朗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她,自己的胶卷剩得不多,还没来得及补充,所以没法给她一卷全新的。现在机子里的这一卷胶片他自己用了十张,也是他精心拍摄的、准备拿来考试的作品。张芳芳可以用剩下的二十六张来拍摄,等拍完之后,他会尽最大的可能把这组照片洗好。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张芳芳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然后陈朗再次对她露出了如大海般平静的笑容。
“因为我想这样。”他说。
然后陈朗手把手地教她如何使用胶片相机。最开始,那些术语对张芳芳来说就像一串接一串的神秘代码,甚至还需要计算。但很快她就习惯了。张芳芳意识到,胶片对她来说才是舒适区。比起之前陈朗借她的数码卡片机,用起胶片,她反而重拾了儿时那种对每一次按下快门那心生期待与敬畏的心情。
这让她更感激陈朗了。
在做这一切事情的时候,陈朗对她没有过丝毫的要求。他和她所接触的其它男生都不一样,不会触碰她,也不会要求她和自己确立关系。他只是就这样默默存在着,时不时提供一些及时的帮助,不禁让张芳芳思考他是否一直在关注自己。
在学校内,由于讨论作品集的事,张芳芳和陈朗的交流也变得比之前要多。甚至有时候在食堂偶遇了,陈朗会主动找张芳芳说两句话,问候她对作品集的构思怎么样了。一次他们聊天,偶然被女生团的人看见,她们格外热情地包围着张芳芳,像叽叽喳喳的小鸟般,你一嘴我一嘴地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便张芳芳很想幼稚地告诉她们真相,但她只能淡淡地笑,辩解称二人只是学习上有交集罢了,压根就不熟。
张芳芳之所以要努力与陈朗拉开距离,其实是来源于她内心的担忧。
迈入高三的张芳芳已经不再需要过多的保护。一方面,她已经成为女生团社交圈的中心人物,一般的男生不会选择主动招惹一个如此惹人注目的团体。另一方面,大她一级的秦儒已经毕业了。即便这几年间,她都成功避开了秦儒,就算不小心在走廊上碰见,她也会低下头,避免看见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虽然两人并没有更多的交集,但在知道他彻底毕业的那一刻,张芳芳心中的石头才彻底落了地。
于是,张芳芳开始有意地淡化和那些校内外男生们的关系。但为时已晚,校内已经开始传播一些关于她的话题。有人说她同时和学校内的许多男生交往,有人说亲眼目睹她和社会人士在一起,而再多的,就像阴暗角落里滋生的霉菌一般,见不得光。
张芳芳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于是才不希望陈朗因为和自己扯上过多关系,引来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有了陈朗的相机,张芳芳终于开始用心策划自己的作品集。二十六张照片,说少不少,说多不多。她深知这数字的珍贵,于是暗下决心,每一张照片都必须凝聚着自己的观察与情感。一放学,她就会立刻回家,陪着李黎华聊天。很快,张国强就意识到她不再出外兼职,但他即便对此颇有微词,也自知理亏,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与母亲相处的时间里,张芳芳一边沉浸其中,一边认真思考究竟该如何拍摄,就这样又过去了梦幻般的平静一周。
周末,张芳芳带着自己的新想法,满怀期待地提前十分钟抵达辅导班教室,期盼着赶紧见到谢羽宁,上完课后找她交流自己的构思。不料,教室里同学们的话语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听说谢老师和这儿的大老板搞上了?”
“你不知道吗?前几天老板娘还跑这里大闹一通呢!”
之前出国拍摄旅游照片的自信男生依然自信地发言。另一边,那位热爱拍摄黑白人文的瘦弱男孩怯生生地加入了话题。
“可是他们不是说,谢老师被大老板骚扰,不得已才告到了老板娘那里吗?”
“你想得太天真了,”自信男生摇了摇头,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这种事儿我从我爸那听得多了去了,撕破脸皮这种事儿,都是因为价格没谈拢而已。”
“什么叫价格没谈拢?”
自信男生惊讶地扭头,发现张芳芳已经站在他身旁,皱着眉头对他发问。他一下坐直了身子,将轻佻的语气往回收。
“这个……女孩子听了可能不太好。”
张芳芳撩了撩头发,露出一个十分明显的假笑:“这有什么不能听的,你说呗。”
“肯定就是有一些权色交易嘛,商量好了一些条件,结果反过来被要挟了什么的……”
“要挟什么?就算像你说的那样好了,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这所谓的‘要挟’对谢老师有任何好处吗?”
张芳芳说话的语气虽没有太大的起伏,但竟然夹杂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让自信男孩愣在了原地。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张芳芳又紧接着甩出了一句话。
“以后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不要乱说别人的事。谢老师平时对你没什么不好的。”
说完,张芳芳转头准备回到座位上,却看见了在门口刚准备走进来的谢羽宁。张芳芳不知为何突然心虚了起来,突然红了脸,低着头躲避谢羽宁可能投来的视线。没有过多的寒暄,谢羽宁很快便开始上课。她看着比往常要更加憔悴。即便是如此热爱上课的张芳芳,也忍不住开始走神,担忧起了谢羽宁的状态。课堂结束后,谢羽宁整理了一下笔记,看着台下的学生们,淡然地笑了笑。
“同学们,这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课。别担心,很快会有别的代课老师来接手我的工作。距离校考的时间也不远了,我在这里提前祝大家考试顺利,梦想成真。再见。”
课室里鸦雀无声,仿佛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知道谢羽宁突然离开的原因。大家默默地收拾东西,只在出教室的时候,才开始低声讨论此事。谢羽宁慢慢地收拾着讲台上自己的东西,仿佛是刻意在等待着走向讲台的张芳芳。等张芳芳走到她跟前时,她主动对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仿佛需要安慰的人是张芳芳一样。
“想好怎么拍了吗?”
张芳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想了一个星期,每天都在观察我妈的状态,回忆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她曾经是那样富有生命力,但现在因为生病的缘故,哪儿都不能去。所以我想用双重曝光的方式,把她曾经爱做的事和她爱去的地方重叠在一起,去制造一个美好的梦……”
说到这,张芳芳卡顿了。谢羽宁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芳芳,我之所以会迷上摄影这个艺术形式,是因为它必须与现实产生联系。现实是怎么样的,我们拍下来就是怎么样。但是反过来,正是因为这一特性,它才能给人制造出最具真实感的幻梦。既然你想用这样的方式去呈现,那在某个位面上,你的愿望就一定能成为真实。即便那只是在你心里。”
“谢谢。”
张芳芳发现,自己竟然只能用这么苍白的两个字来回应谢羽宁的真诚流露。
“我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离开这里了。其实本来,我接下这份兼职就只是想攒去留学的费用。其实前段时间就攒够了,但我觉得不能抛下学生们,尤其是你,所以还在继续。但现在我坚持不下去了。对不起。”
张芳芳惊讶地抬头:“老师,不要道歉,我本来就没有交钱,而且……”
谢羽宁摇了摇头:“是我太懦弱了,才会导致这个结果。但没关系,你的作品扫描出来后,可以发邮件给我。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张芳芳急忙拿出为了上课调成静音的手机,准备存下谢羽宁的号码,却看见了三个未接来电,和一条发自张国强的短信。张芳芳心中起了不详的预感。她颤抖着手,点开了短信栏,看见了短短的一行字。
你妈病危,速归。
好揪心啊
摸摸头
老师说的那段话有点像伏笔 照片上会发生什么
嘿嘿,抓到一只敏锐的读者宝宝
喜欢你的故事 一定一定加油写完哦 不离不弃
呜呜呜谢谢宝宝,一定会写完的!
张芳芳是不是死了
一口气看到这里,你的文字筑建出颜色声音气味,特别有画面感,整个阅读过程就像看电影一样。虽然对国产悬疑制作毫无幻想,但这个故事真的很适合影视化。希望你和她可以遇到属于你们的伯乐。(⁎⁍̴̛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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