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在警局的衣柜中备了一条旗袍。凤仙领,小圆襟,文织锦缎。颜色是她极少穿的石青绿色,前襟配了两颗朱砂盘扣,另有分布在下摆的暗花几丛,整条旗袍看起来兼收并蓄,雅而不佻。那是离开醉雨话婵时,眉姐送给她的,至今已有十几个年头了。聂昭当然知道,这轻薄的料子与哈尔滨的冬天格格不入,可思来想去却还是想穿,这便将旗袍穿在里面,外头又裹上一件厚重的大衣。待头发梳好,妆容化好,聂昭站在镜前打量自己,
聂昭在警局的衣柜中备了一条旗袍。
凤仙领,小圆襟,文织锦缎。颜色是她极少穿的石青绿色,前襟配了两颗朱砂盘扣,另有分布在下摆的暗花几丛,整条旗袍看起来兼收并蓄,雅而不佻。
那是离开醉雨话婵时,眉姐送给她的,至今已有十几个年头了。
聂昭当然知道,这轻薄的料子与哈尔滨的冬天格格不入,可思来想去却还是想穿,这便将旗袍穿在里面,外头又裹上一件厚重的大衣。待头发梳好,妆容化好,聂昭站在镜前打量自己,只觉这打扮美则美矣,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就好像镜中是另一个人似的。
要么,还是换回警服?
可他还从未见过她穿旗袍的模样呢。
这些年来,她与聂征夷名义上虽说是父女,却并不在同一屋檐下居住,往常见面也多是在警局。错过了今日,也不知何时再有机会了……
聂昭定一定神,没再犹豫。
眼下,整个警局已是人去楼空,聂昭从警局出来,正琢磨着拦一辆人力车,却先被一个小小的男孩拦住了去路——
“咦,怎么是你呀小兄弟?”
出现在眼前的,恰是昨日那个被劫匪挟持的男孩。他斜背着个脏兮兮的帆布包,露出几页崭新的报纸,似乎是个报童。
聂昭停下脚步,见他乌黑的脸蛋,破旧的棉衣,漏洞的鞋子,不由又问,“这么冷,天也要黑了,你来这儿干什么呢?”
男孩对她的提问一概没答,只仰头看她,郑重地问,“你立这功劳,警局赏了你多少钱?”
“什么?”聂昭失笑,蹲下身去与男孩平视,但见他神容正经,不像说笑的模样,她也不自觉地认真起来,“唔,长官没提这个,有没有赏金还两说。”
“那等你发了钱,分我一半。”男孩说着,抬手蹭了蹭早已冻红的小鼻子,继续道,“昨天要不是我趁那人没防备,夺过刀来给他一刀,你们也未必抓得住他吧?就算抓住了也不可能这么轻松,整不好还得死人呢,反正我立的功比你大,只找你分一半的赏金算便宜你了。”
聂昭被他说得目瞪口呆。
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在被劫持时夺过凶器反杀劫匪,这已经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今日这番言谈就更令她刮目相看。
沉吟片刻,她轻轻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
“阿东。”
“阿东,等拿到了钱,买一tຊ身厚实些的棉衣穿吧,鞋子也换一双。”
“不用你管。”
“那,你住在哪里?”
“也不用你管。”
“等长官发了赏金,我得去找你呀?”
“放心吧,我会来找你的!”
“哈哈,也行。姐姐答应你,等发了赏金就分一半给你!”
“那要是你们长官抠门,没发钱咋办?”
“那——”
“你想要多少赏金?”
一道温雅男声打断了聂昭与男孩的对话。
聂昭起身回头,只见来者是个身形颀长的中年男子,戴一顶貂皮帽,身上也是同样的貂皮大衣。她注意到,他大衣里头的西装很不一般,是一种类似天鹅绒的特殊质地,看款式是意大利货,光泽十分细腻,与他整个人散发的气息相得益彰。
这个人,处处带着南方水土的柔和,显然不是本地人。他面带着微笑走来,看了一眼聂昭,又将视线移到男孩身上,“小兄弟,你想要多少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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