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岳母的态度,以老婆的学历和见识,她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更改吧。我看着老婆捡起地上的钱,站起来时背依旧挺的笔直。即便知道她为我受了委屈,我还是对她有怨恨的,虽然我的心现在像被揪着一样,痛到喘不过气。“小满……”我不由地喊了出声,但又立马提醒自己,这肯定是她的苦肉计,她可能还在装呢!看着她那消瘦了许多的身影,我没理会鼻子的发酸,依旧冷哼等她暴露自己。可我没想到,她居然冒着大雨奔波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寻找着所有她认识的人借钱?
招娣。
这个我只在农村剧里听过的,土气又带着迷信的名字。
原来我老婆那不愿透露的名字,是叫这个啊。
但我不明白,就算她怕我嫌弃她的名字,完全可以去改掉。
可想到岳母的态度,以老婆的学历和见识,她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更改吧。
我看着老婆捡起地上的钱,站起来时背依旧挺的笔直。
即便知道她为我受了委屈,我还是对她有怨恨的,虽然我的心现在像被揪着一样,痛到喘不过气。
“小满……”
我不由地喊了出声,但又立马提醒自己,这肯定是她的苦肉计,她可能还在装呢!
看着她那消瘦了许多的身影,我没理会鼻子的发酸,依旧冷哼等她暴露自己。
可我没想到,她居然冒着大雨奔波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寻找着所有她认识的人借钱?
其中包括以前附庸在我左右的一些富家少爷,甚至还有跟交往过的女人。
我大骂她在给我丢脸!
她让我死后都要被这些人当做笑柄!
就这样,从天黑到深夜,从深夜到凌晨,我看着她饱受冷眼,结果一分钱也没有借到。
路灯下,她的背影萧条冷寂。
她还抓着那把零钱,一路上失神低喃:“时修在等我呢,我得快点。”
听到这话,我喉间一哽。
可一想到她这三年来的疏离,我忍不住嘲讽。
我根本不会等她,我一点都不想等她这个善于伪装的女人。
老婆走了很久,才拖着疲惫回到了家。
这是我们的租的房子,一个不足六十平的两室一厅,在城里最破旧且经常停电的小区。
沙发上放着我崩线的西裤,缝了一半的针还卡在线缝里。
桌上好像是她昨晚特意为我做的老姜炒鸡和醋溜土豆丝,都已经凉了。
而常年插着假花的花瓶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叶上还系着张卡片。
上面手写着普通至极的话——
‘七周年,小满和沈时修永远在一起。’
七周年……
我愣了半晌,才想起昨天是我和老婆在一起七周年纪念日!
突然,四周陷入一片昏暗。
又停电了!
我看着老婆摸黑坐在茶几前的地板上,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又从里头拿出一张软趴趴的纸。
“好黑啊……时修,你要是在的话,我就不害怕了。”
她蜷缩成一团,语气却毫无情绪波动。
我站在她身边,冷眼看着:“这儿都没人了,你还装,你不是说你不怕黑吗?”
老婆嘶哑的声音在整个屋子回荡:“你知道吗,我是吃着苦嚼着酸长大的,爸妈说我是讨债的鬼和偷家的贼,所以我怕……我怕我害了你。”
“你对我那么好,从没有人对我好过……所以我想一直在你身边,可我还是害了你,害得你没了父母和家,害得你受伤……”
老婆话里满是无奈和悲伤,可她好像生来就不会哭,还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而我竟被这些话刺红了双眼。
我攥紧了拳:“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过?现在做出这副受天大委屈的模样给谁看!”
老婆听不见我的声音,她只是将那张纸颤抖又虔诚地贴在胸口。
“如果我不叫招娣,如果我没有生在那样的家庭,如果我能继续念书,如果……”
对面楼某一扇窗户亮起手电筒的灯光。
灯光从老婆胸口一闪而过,我也看清了她手中是被撕成两半的清华附中入学通知书。
字迹很多已经模糊,唯独‘秦招娣同学’五个字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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