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点点头,“祖母过世,你又不在前朝做官,何必要自求丁忧三载?你已近二十,明四郎君也老大不小。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今日明老夫人惦记,与本宫提起这件事,本宫便为你们做个主。年末,着宫里的天监院帮你们两家看个吉日,尽快完了婚,也好了却高相公一桩心事,如何?”皇后说完,抬起腕子慢饮一盏玉香茶。场内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一股子热风从耳穴穿过,此番场景,拒绝的话她绝对不能说,只好弯腰行礼:“小女
皇后点点头,“祖母过世,你又不在前朝做官,何必要自求丁忧三载?
你已近二十,明四郎君也老大不小。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今日明老夫人惦记,与本宫提起这件事,本宫便为你们做个主。年末,着宫里的天监院帮你们两家看个吉日,尽快完了婚,也好了却高相公一桩心事,如何?”
皇后说完,抬起腕子慢饮一盏玉香茶。
场内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一股子热风从耳穴穿过,此番场景,拒绝的话她绝对不能说,只好弯腰行礼:“小女但凭娘娘做主。”
“嗯,坐罢。”
皇后轻柔将茶碗放下。
可又有无数茶碗,朝她掀起浪花。
她只见那些人的唇上下歇张个不停,也不知自己到底都回了些什么,渐渐的,才耳目清明些。
原来是在恭贺。
明谂就坐在她隔壁,这时即兴褪下自己腕上新打的金钏,将她腕子提起,往她单戴玉镯的那只手上套去。
高棠微惊,“这……我不能收。”
明谂阻住她往后退的动作,只当她是娇怯,便拍了拍她的手,“棠儿莫推。”她口中念念有词,“金玉金玉,金玉良缘。这是我这个未来家姑的心意,你只管好生戴着。”
待高棠将手收回袖中,玉金碰撞,手腕被摩擦的地方有些发烫,她重重呼出一口浑浊的气,忽然有些自厌。
这似乎已经不是镯子,而更像是一副为她下半生,量身打造的镣铐。
时刻提醒她自己。
她是要嫁人的了。
*
席毕,烟花聚起,在夜里炸开幕。
东宫的大内侍朱鱼找了个机会,将高棠请出来,宋澈在后花苑等她。
她过去时冰块已经化了全。四周冷雾迷惘,寒如漏秋之境,高棠不免打了个喷嚏。
本隐在暗处的宋澈闻声侧目,主动过来拦住她,“不用往里走了,里头都是冰山,更冷。”
他让朱鱼去守住来路,以免有人窃听,“你传话说有急事,是关于点绛楼?萧王又为难你们了?”
高棠吸了吸鼻,将鼻音弱去:
“萧王如今,是否在四处搜查魏临渊的下落?”
“没错。”宋澈眉头微皱,“他突然失踪,就连朝廷都让禁军协助,萧王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难不成他真的死了?”
她抬起头,低声朝宋澈道:“他在我那里。”
宋澈柔和的眼神,瞬间掺杂进暗光。
“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们都在找的人,他在我那里。”
(十)答应
高棠与宋澈被后花苑盛极的夏芙蓉裹着,似裹在一层由权利和欲望构建的,无比艳凉的畸梦中,一碰即碎。
风灌了二人油丝的华裳,满袖的花香琳琅。
宋澈眉头拧起,一时没有再说话,高棠便静听这风声,感受寒意渐渐从四肢钻入,侵染她血管。
宋澈望了远处一眼,又回到她脸上。见她面上交叠的枝影来回摇曳,神情安宁,整个人安静的就像一尊无瑕的玉雕。
她的反应,太平静。
他心中已有猜测:“是你故意收留了他?而且已经有几天了?”
高棠没有否认,她随即解释道:“《三潭映月》当晚,他受不明人行刺,闯入我回程车中,腰腹有伤,当时车外便是勾栏处把守的禁军,他忽而手朝衣内,我出于自保考量,当时没有闹大,帮他避开了禁军。”
她看了宋澈几眼,宋澈虽然略微惊讶,但没有打断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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