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并不重要。在他们身边的这些年,白袅不是一次两次试图引诱人,来彻底地摆脱他们。只不过那些人很不幸运,连她的奸夫都没做上,就已经被处置了。段希然也不是第一次给白袅处理烂桃花。他以为她是想逃,原来只是在和男人偷情。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是曾经相熟的人,还是她刚在宴会上认识的陌生人?平静思考这个问题时,段希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当初第一次听到白袅在床上唤出那人名字时,他几乎想杀了她。
或许是因为在异国机场的那次帮扶, 即便后来不欢而散,白袅后来对高瞻的印象还是很好,哪怕是他们几人后来纠缠在一起时。
白袅只是一直很奇怪一件事, 当初高瞻为什么想要向自己出手?
她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有未婚夫的事。
白袅爱炫耀,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那人多宠爱她,也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名花有主的人, 不要乱打主意。
最后就是挡一挡那些烂桃花。
白袅很讨厌有人对她说轻佻的话,哪怕对方只是怀着调笑意味跟她打招呼。
之前有个家里颇有权势的纨绔来向她搭讪,她冷着脸, 一句话没说, 直接用杯子里的酒泼了他一身。
事后她倒打一耙,还跟那人告了一状。
白袅骄纵任性, 又带着点刻薄, 谁都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主。
她身边有好些狐朋狗友, 家世有比她好的, 也有没她好的, 但这些人都有一个特征,就是十分地捧着她。
高瞻是所有人中的特殊。
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白袅娇气任性, 非要做危险事时, 他从来不会惯着她。
白袅发脾气想要以权势压人的时候, 高瞻也会制止她。
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奇怪, 但高瞻真的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他的身份尊贵得出奇,性格却很随性平和,他甚至会帮助完全陌生的人。
白袅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跟他玩到一起的。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年的冬天玩遍半个欧陆了。
开春回国以后, 两个人的关系进一步升温,白袅也是第一次进入到了高瞻那个圈子里,见到他那些身份无一不贵不可言的朋友们。
知道他是高瞻的时候,她心脏砰砰直跳,激动了好一会儿。
白袅很虚荣,她出身好,未婚夫又是那样尊贵的人,在贵族圈子里地位其实还算可以。
像贺宥廷那样权势滔天的人,每每逢年过节,她都能亲自过去敬一杯酒。
可忽然打入军区顶级权贵内部,对白袅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相对贵族这边来说,军区那边整体要封闭很多,连联姻都是内部联姻,贵族好歹还偶尔和财阀联姻呢。
白袅笨拙地在网路上搜索高瞻的信息,什么也没有找到,后来让朋友帮忙,才勉强找到一些内容,看到他那近乎华丽的出身后,她的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但激动过后,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白袅是很虚荣,可那时候她好歹拎得清是非曲直。
高瞻是非常厉害不错,但他们只是玩伴,她不可能去利用他或者做些别的什么的。
再说,有她未婚夫在,她有事也不须要求别人。
白袅高高兴兴地跟高瞻一起玩了好久,她从来没说回避过她有未婚夫的事,甚至还捧着脸庞,跟他的朋友们说过她跟那人的事。
她特别喜欢跟人讲他们之间有多恩爱。
“你们不要不信呀,”白袅皱着小眉头说道,“他早就说了,只要我能考上首都大学,我们就正式订婚。”
高瞻倚靠在栏边,脸庞被皎月照得生华。
他笑着说道:“没不信,真的相信。”
谁都知道白袅有多不学无术,她那个小脑瓜,当初考上中学时都是最后一名,成绩也吊车尾得远近闻名。
在开学考试的时候,甚至拿过四个D的惊人成绩。
高瞻或许不信他们会马上订婚,但白袅觉得,他至少是明白她和那人的事的。
所以在那天高瞻坦白时,白袅十分的惊讶,她甚至有些无措,下意识地就说出了些伤人的话。
她将来是一定要嫁给那人的,跟高瞻是玩伴,也只可能是玩伴。
白袅一直很注意对她未婚夫打主意的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明晃晃地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两个人之间闹得很不痛快。
很多关系就是这样的。
当身份地位更高的那个人选择放弃,关系就永远都不会再接续上。
哪怕他们都生活在首都,常常出席类似的宴会。
白袅只是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那时候高瞻会在明知她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还要想着对她出手?
后来他们在一起后,她问过高瞻。
他笑笑没说话,随口就将话题跳过去了。
但此时此刻被高瞻按在露台边亲吻的时候,埋藏在白袅记忆深处的旧事忽然全都复苏了。
某个问题的答案蓦地清晰起来。
高瞻哪里是不知道她有未婚夫?他分明就是想明抢。
只不过那时候他年轻骄傲,又还有着道德和礼仪,方才没有如何。
白袅的后腰抵在露台的边沿,雪白的羽翼面具被推到额前,纤细白皙的腿也被分开强迫地环在男人的腰间。
她的脸庞泛红,眼尾都莹润着湿湿的薄红。
当那道徘徊已久的光柱照来时,白袅的心几乎是死的。
二楼的露台最适合吹风,在宴席上酒喝得有些多时,来这边稍微休息片刻,昏沉之意就会消退许多,比吃解酒药还要更管用。
而且这边的地理位置隐蔽,一般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这是白袅很多年前来段家主宅做客时,就发现的好地方。
但是现在这晦暗的一隅,被近乎残忍的强光给照彻,连一颗灰尘都藏不住。
段希然站在光芒的最中心,身形高瘦,冷淡漂亮的脸孔沉静,仍似是一副贵公子的姿态,但他的眼底没有丝毫的光亮,晦暗阴沉得像是深黑的渊水。
强烈的恐惧让白袅的呼吸都凝滞住了。
上回被贺宥廷发现时,也不过是在事后被觉察。
但这一次,段希然是直接撞破了他们的事。
白袅心里发寒,血脉都好像被冰给凝结住了,她的身躯在不断地颤抖,如果不是高瞻抱着,她此刻是绝对站不住的。
段希然身边随扈无数,挡住了其余的视线。
主厅的人还未散尽,乐声短暂停过之后,复又变得悠扬起来。
不过那已经是散场的前兆了。
高瞻是背对着段希然的,所以段希然没能立刻认出来他是谁。
如果这并不重要。
在他们身边的这些年,白袅不是一次两次试图引诱人,来彻底地摆脱他们。
只不过那些人很不幸运,连她的奸夫都没做上,就已经被处置了。
段希然也不是第一次给白袅处理烂桃花。
他以为她是想逃,原来只是在和男人偷情。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是曾经相熟的人,还是她刚在宴会上认识的陌生人?
平静思考这个问题时,段希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当初第一次听到白袅在床上唤出那人名字时,他几乎想杀了她。
现在他都能这样清醒地思考善后的事了。
段希然大部分时候是很疼白袅的。
就算是现在把她捉奸在床,他都舍不得把这事捅给其余人。
程誉和贺宥廷对她都狠,知道她跟人偷腥,是绝对不会轻轻放过的。
高瞻或许会对她回护一二,但私底下时,他不比他们温和到哪里去。
他的疼爱一直是有条件的,温柔的时候叫白袅乖得像小雀,对他依赖得不成样子,发狠的时候也能让她怕到一想到第二天要去他那里,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段希然平静地想,这一回如果白袅还想他宽容对待,是一定要付出些代价的。
不过面向他一个人,到底比面向四个人要好得多。
他觉得白袅应当能够分得清楚。
段希然的神情太平静了,平静到让白袅心里几乎生出惊悚感。
她是真的怕他这幅神情,他就算满脸愠怒,她都没有那样怕的。
白袅心底全是绝望,但即便是这个时候,她都没有放弃。
她竭力地将高瞻推开,在脑中拼命地组织语言,颤声唤道:“哥哥,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段希然看向白袅,目光掠动,从她的脸庞一直扫过她的腿跟,他轻声说道:“有话想说的话,待会儿再解释吧。”
白袅的唇瓣被吻得红肿,眉眼生春,脸庞绯红,发丝也微微凌乱,白皙的腿根深处都是指痕。
如果不是她的礼裙还是完好的,就是说她刚被人疼爱过一回都有的是人相信。
段希然的口吻也是平静的。
他的这份平静给了白袅一种错觉,让她误以为他此刻是能够沟通的。
“哥哥,这是个意外,”白袅抿着唇说道,“我现在就可以解释……”
她的心跳如若擂鼓,言语时神情却仍然是镇定的。
这些年白袅经的事多得可怕,更恐怖的关头她也遇到过许多,她甚至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自信。
贺宥廷那关她都过去了,段希然这关她怎么就不能过得去?
当看到段希然神色淡漠地掏枪的时候,白袅的声音陡地就哑住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骤然倾覆下来,她脸上的最后一缕血色在刹那间褪尽:“哥哥!”
段希然擦了擦枪,平静地说道:“这时候还要躲在女人的身后吗?”
他的神情冷淡,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
这种事虽然不愉快,但偶尔能体会一下做她丈夫的感觉,总还是有些值得的。
白袅的身躯僵硬,恐惧到达顶点后,连颤抖都会停止下来。
高瞻搂着白袅的腰身,容色却没有分毫的变动,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眉骨,侧身时唇角微微扬起,甚至还带着些笑容。
“本以为你前几次就能察觉的,”他慢声说道,“没想到现在才发现。”
高瞻抬起眼帘,唇边含着笑意,平静地看向段希然。
男人视线相撞的刹那,是浓烈到不能再浓烈的硝烟气息,白袅的耳边阵阵轰鸣,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高瞻,全然想不到他就这样把话都这样坦白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唇瓣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袅片刻后才意识到,那硝烟气是真实存在的。
一颗金色的子弹,擦着高瞻的发丝就飞了过去,但凡他的反应慢一秒钟,现在溅到白袅脸上的,就该全是血了。
-
程誉蹙着眉,他低声问道:“高瞻还联系不上吗?”
属下摇了摇头,为难地说道:“小高总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冯秘书说他今天是去参加宴席了,没带什么人。”
高瞻虽然是军区出身,但路子跟他们走的不太一样。
他那身份地位,也没必要去军区硬吃苦。
不过高瞻的履历依然是少有的漂亮,程誉许久之前就在算,再有几个人退了之后,高瞻能升到少将。
他们两家关系好,他们两人的私交也好。
好到什么程度?好到能够共享一个伴侣的程度。
程誉年纪很轻时就到了军区,他做过指挥官,也上过前线,伤得最重九死一生时,还在做军队的调度。
所以这些年他才能升得这么快,权力握得这么稳。
摆脱家世带来的光环后,程誉依然是这几代人中最耀眼的那一个。
他花了太多的时间在事业上,生命中最关键的时光又全在军区度过,以至于高瞻都言说心有所属的时候,他还未曾沾染过女色。
白袅常骂程誉不解风情,他这辈子确实也只解过她这么一位娇贵风情。
再简单的事,也是须要学和练的。
程誉没有学习过情爱,更没有练习过情爱。
将白袅养在身边这么些年,他才算是渐渐明白跟她的相处之道,明白当初的那些事伤她多深,又是多么的适得其反。
程誉没敢想哪天白袅会原谅他。
其实现在这种状态他就觉得是可以接受的。
她不喜欢他,她也不喜欢他们。
只要白袅谁都不喜欢,那她讨厌不讨厌他,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了。
程誉不能接受的是那个人。
其实程誉没怎么见过他,他们是两个圈子的人,程誉常年在军区,他常年在国外,就是在宴席上碰见也不会去打个招呼。
年轻的权贵,瞧着温和有礼,其实性格有些冷,不是很好相处的那种人,但冷的一面又不会很明显地露出来。
他华文说得非常好,好到全然不像个使用第二外语的混血。
程誉对他的印象模糊,总体还算可以,知道他曾在家族危机时力挽狂澜,也听说过他的雷霆手段。
在程誉的记忆中,他是一个很有手腕的年轻男人。
虽然狠,但也确实够强。
程誉对他的好印象,结束于白袅情绪崩溃时,哭叫着唤出他名字的那一刻。
首都很多人都知道白袅的荒唐。
那人从未爱过她,但她却对他爱得疯狂,并为之做出了许多荒谬的事。
可这些毕竟都是传闻。
程誉接触白袅的时候,只觉得她天真懵懂,并不能将她和传闻那个无恶不作的假千金联系起来。
所以他想当然地认为,白袅和那人的事也多有传言编织。
喜欢白袅的人很多,讨厌她的人却更多。
最初的时候,程誉的想法非常简单,白袅慕权虚荣,完全无法抗拒物质和金钱的诱惑,他认为只要给足她想要的一切,总有一天她会忘记那个男人的。
但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他们之间最激烈的时候,白袅每一刻都恨不得他死,可许多时候她还是会选择隐忍。
后来他们妥协,想要将夫人的位置奉上时,她的情绪却发生了最严重的一次崩溃。
白袅歇斯底里地说道:“我不要结婚,我也不要生宝宝……”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微卷的长发披散着,站在二楼的高处,就那样直接跳了下来。
白袅不是害怕结婚和生宝宝。
她曾经最渴望的就是这两件事。
白袅害怕的是跟他们结婚之后,那个男人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那一天在医院里,脸色最难看的就是段希然,他长了一张漂亮的面孔,也非常注重外表,程誉是第一次见到他那副模样。
他的掌心攥着一颗钻戒,棱角分明的钻石划破血肉,深红色的血液顺着指缝往下低落。
但段希然却好像感知不到疼痛。
这两年来,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白袅也一次都没有提起过他。
但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他就像一个鬼魂,虽然已经不在,却也从来没有离开过。
就算是许多年后,白袅原谅他们,真心实意地说爱他们,这份忌惮仍然不可能消失。
程誉心情躁郁,不过段希然那句话还是给他提了醒,他这边也是急昏头了,完全忘记可以直接查那人的入境记录。
他的权限高,这些年更是越来越高。
贺宥廷和段希然也算是位高权重,但在这方面是没法跟他比的。
只有程誉能轻易地截停飞机,能轻易地封锁半个首都,能轻易地限制白袅出境。
程誉其实能理解在庆祝他升少将的那天晚上,白袅为什么会哭,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够放过她。
高瞻总觉得他太狠,私底下也跟他说过。
程誉将话题移开,没跟高瞻多说,他跟白袅有旧情,两人之间本来就有纠缠,哪里知道那人的可怕。
他一边等他们的消息,一边开始查那人的入境记录,思绪难得有些纷乱。
程誉毫不怀疑,哪怕白袅怀着宝宝,然后那人突然出现,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打掉孩子跟着他走。
不能怪他太疑神疑鬼,那个人就像是妖鬼一样。
白袅只要一碰到跟他有关的事,平时的聪明才智和冷静沉着,就会全抛到九霄云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程誉专门看了些心理学的东西,也请了专家。
年长的专家迟疑了又迟疑,犹豫着开口:“您是说您的外甥女平日里独立坚定,一谈到伴侣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是吗?”
“如果她的年岁不大的话,”他的话语很委婉,“这可能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并不能到达钟情妄想的程度。”
这种现象的俗称就是恋爱脑。
程誉抿着唇。
他还是不明白,白袅为什么对着那个男人恋爱脑,就不会对着他们恋爱脑?
程誉正翻着资料,段希然的电话忽然又打了过来。
“不用查了,”他的声音冷淡,“他已经入境了,现在就在首都。”
程誉拧了拧眉,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段希然的容色隐匿在黑暗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他现在就在我这里。”
他的口吻还是平直的,但那双眼里尽是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程誉的神情瞬时就变了。
但段希然没再多说,他扔下最后一句话,然后再度光速挂掉了电话:“你赶快过来,把袅袅接走,接下来几天都别让她出来。”
程誉驱车是在往相反的方向走。
他当机立断,没有任何迟疑,低声说道:“去段家主宅。”
已经是深夜,程誉的那辆车又格外打眼,车速飙至最高,还没半小时就到达了段家主宅。
马上就是独立日,这次蒙面舞会的主办是段家。
贺宥廷把白袅送到段希然这里,不仅是因为家里来了要客,还有就是想让白袅来玩一玩。
她生性爱热闹,闷得一久就开始闹脾气,折腾得所有人都别想好过,也不明说,就让他们暗自去猜,揣测错了她脾气还会更大。
程誉到得非常快。
虽然他跟段希然才吵了架,但在这种事上他们之间的默契也是出奇的一致。
接应的人匆匆就带着他去接白袅。
“先生今天发了脾气,小姐有些受惊,”侍从口吻委婉,“但没有被人冲撞到。”
段希然性子阴晴不定,脾气也不好。
程誉闻言就皱了皱眉,话语直接:“带人出来玩发什么脾气?跟他说要是不想带,下次可以直说。”
他语气和柔时,会令人感到如沐春风,但言辞强势时,会令人连大气也不敢喘。
程誉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军装,他眉眼微冷,推开那扇门看到白袅时,容色才稍微和柔了些。
她坐在小沙发上,怀里抱着小熊,低着眼眸吃甜点。
白袅的眼眸红红的,像是刚刚大哭了一场,小脸也白着,当真是一副受过惊的模样。
见到程誉进来,她的肩头都颤了一下。
白袅的面具和小斗篷都脱了下来,她里面就穿了一件蓬蓬裙,像个柔弱的小公主,一瞧见他进来,就往他怀里扑了过来。
程誉还什么都没问,白袅的眼泪就开始掉。
他眉心拧着,将白袅抱在怀里,动作很轻地抚着她的后背。
“怎么了,袅袅?”程誉低声哄她,“是段希然说你什么了吗?先不哭了,再哭明天眼睛会肿的。”
段希然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也是脾气最差的。
他不会疼人,常叫白袅难过,除了爱砸钱,并没有任何让白袅惦念的地方。
程誉一直觉得他们当中,最不稳定的一环就是段希然,他早先就在等,如果某天白袅说想把段希然踢出去,他是绝对不会留下段希然的。
“跟我说说,好不好?”他继续哄她,“不用怕段希然,我给你做主。”
但白袅什么都不说,她就只是哭,让程誉安慰都没法安慰。
她趴在他的怀里,哭得厉害,肩头也不断地颤着。
许久白袅才抽咽着说道:“我想回家……你、你能不能带我回家?”
程誉的左肩都被白袅哭得湿润,他心里有一处很软的地方,也跟着一起生出情绪。
整晚杂乱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变得沉静柔和。
程誉脱下外套,披在白袅的身上,他很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好,我们现在就回家。”
-
段希然淡笑说道:“谢谢,今天你能来,我真的很惊喜。”
“这两年你没来,”他抬头看了眼月色,“设计师在家里添了很多新的布置,我都觉得不太恰当。”
“是有些……太过雍容华贵了,”他身边的人声音很轻,“我还以为你是在为结婚做准备。”
他笑了一下,柔声说道:“说起来,你和那位程小姐怎样了?你有将她成功再追回来吗?”
段希然轻咳了一声。
“嗯,”他低下头来,“差不多了,我们最近偶尔会一起约会。”
“那太好了,”另一道声音柔和,“你们这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到时候新婚典礼,我一定会来送上祝福的。”
段希然也笑了一下:“好,谢谢你。”
正当他想要侧身绕过廊道时,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誉身着军装走向车里,怀里抱着的人不是白袅还能是谁?
已经让人说了不要走西门,程誉是故意跟他做对吗?到底是谁不顾大局?
段希然阖了下眼眸,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暴动的情绪,故作平静地站在了那人身前。
“时候不早了,”他轻声说道,“要不我们去楼上再看看吧?”
但那人一抬头,就瞧见了程誉的身影,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天宴席的宾客还没走尽吗?”
段希然紧咬着牙关,低声说道:“不是,那是我弟弟和弟媳。”
如有内容侵犯您的合法权益,请及时与我们联系,我们将第一时间安排处理.。网站地图
Copyright © 2019-2025 975004.com. All Rights Reserved